倒是傅锦行有些意外:“什么事情?”
她走近一些,挽住他的手臂,轻声提醒道:“你忘了,我一直很想知道,为什么在我刚出生不久的时候,我妈就特地去了一趟南平。”
孟蕊向来和孟家人没什么联系,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一个刚刚生产的女人抱着孩子,跑到千里之外?
这个问题,何斯迦一直想不通。
她知道,何元正肯定不知道,所以也不用去问他。
“我陪你去。”
傅锦行知道,如果不当面问个清楚,何斯迦心里的那个疙瘩,可能会一直存在。
“不要,公司这么忙,你要是离开天,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
何斯迦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她比谁都清楚,明氏集团来势汹汹,明锐思又一心想要报复梅斓。
更不要说,还有傅智汉等人蠢蠢欲动,随时都能逆风翻盘,不能不小心提防。
“没关系,左不过天就回来了……”
傅锦行倒是不以为然,他实在不放心何斯迦一个人去南平。
“我怕你一走,这边就要出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三叔那边已经开始想办法了,把他困住这一招拖不了多久……”
何斯迦叹了一口气,将头靠在他的胸前,闭了闭眼睛。
话虽如此,但傅锦行依旧安排了一番,派人和何斯迦一起去南平。
“反正早晚都要去一趟,那就尽快吧。早去早回,我等着你。”
他低头在她的额上亲吻了一下,柔声说道。
何斯迦给孟家娴打了电话,告诉她,自己今天下午就出发,傍晚就能抵达南平。
一听说傅锦行给何斯迦派了保镖,又安排了私人飞机,孟家娴十分高兴:“好,我这就告诉我爸,让他安心!”
回到家里,何斯迦简单地收拾了东西,反正也就两三天而已,不需要准备太多,全都放在一个行李袋中。
两个保镖跟在何斯迦的身边,出门的时候,她刚要上车,从隔壁别墅里传来一声大喊:“姐姐,你去哪里?”
听见声音,何斯迦抬头一看,正是明锐远站在二楼卧室的阳台上,正看着自己。
“是阿远啊,我有事,出门几天。”
她笑了笑,向他摆摆手:“回来再聊。”
见她就要走了,明锐远急忙又追问道:“你去哪里?”
何斯迦并没有多想,随口说道:“我去南平,过几天就回来,你注意腿上的伤,按时吃药。”
说完,她就上车离开。
等那辆车彻底从视线里消失,明锐远脸上的笑意才不见了。
“南平……我还没去过南平呢!”
他喃喃自语道,目光变得有些吓人。
刚到机场,傅锦行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他百般嘱咐着,就连何斯迦都觉得他过于小心翼翼,有些无奈,却又只能听着。
听了半天,等她放下手机,坐在一旁的孟家娴忍不住说道:“早就听说傅锦行手腕凌厉,纵横商海,没想到,他还是一个话痨。”
何斯迦有些不好意思:“他不放心,非要跟我一起来,可惜公司太忙,实在走不开。”
“我要是你,我也愿意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你知不知道,我和蒋成诩除了半个月以前在葬礼上说了几句话,就一直没有联系了。”
孟家娴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想不到,一听到何斯迦的话,孟家娴反而平静下来了。
“我有什么好节哀的,其实我不伤心。”
她坐直身体,同时又收敛了脸上的悲痛之色。
何斯迦一时间懵住。
“她其实不是我亲妈,你想不到吧?我也是这一次回家奔丧才知道的,他们竟然瞒了我二十多年!”
孟家娴哽咽一声,眼神中出现了一抹厉色。
“孟太太……”
何斯迦在脑海里回忆着,印象中,孟太太的家世好像的确不足以和孟家门当户对。
看她那个一副小人得志嘴脸的亲妹妹就知道了。
“你以前一直不知道?”
她有些茫然。
看来,萍姐那句话说得太有道理了,真是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只要关起门来,不知道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
“不知道。我从小就被送到一家寄宿制贵族学校,那里仿照欧洲皇家女子学院,每个月只允许学生回家两天,家里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
孟家娴的语速虽然还是和缓的,但整个人明显已经恢复了平静,不再像刚才那么激动。
“尽管不是亲妈,然而养育之恩也是值得感激的。而且,我看她对你还是挺好的,不然你也不会一直都没有怀疑过。”
听到这种事情,何斯迦除了安慰之外,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我承认,她对我确实不错,不过,现在知道我不是她亲生的,而我亲生母亲一去世,她就取而代之,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孟家娴狠狠地一咬嘴唇,冷哼一声:“你知道嘛,她本来是照顾我妈的,我爸不肯承认他们两个人早就相好了,只说为了照顾我才娶她进门的!”
何斯迦愕然。
沉吟片刻,她低声问道:“这些话,你要只是为了吐槽,说就说了。”
孟家娴一愣,脸上闪过一丝狼狈。
“我跟你说几句话而已,你不想听就不听,何必讽刺我呢?”
她一下子就急了。
何斯迦垂下了眼睛,淡淡开口:“你哪里听出来我是在讽刺你?我是说,你平时太傲气,连这种话都不知道跟谁说,想了一圈,居然找到了我。”
一听这话,孟家娴下意识地想要反驳。
可她动了动嘴唇,还是没说什么。
半晌,她才苦笑一声:“真叫你说对了,经过这件事,我终于看透了,原来我身边的朋友,都只能同享福,不能共患难。要是我把这件事说出去,她们一扭头就要取笑我们孟家……”
何斯迦面无表情地听着。
南平的上流圈子,和中海的又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呢?
气人有,笑人无,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这种情况。
“那我呢?你就不怕我笑话你?”
想了想,她反问道。
孟家娴嗤笑一声:“我不怕。你这个女人,我怎么看你都不顺眼,可我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
何斯迦失笑:“不一样?应该是不一样的不顺眼吧。”
“看不出来,我爸对她的情意居然这么深,她这一走,他大受打击,病得很厉害。”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已经有些冷掉的茶水,孟家娴一脸感慨地说道。
不等何斯迦说话,她又说道:“我爸说,让我来中海找你,跟我一起回去,他想见见你。”
“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