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海棠早就到了,在对面看见了她。
“喂,干嘛在单身狗的眼皮子底下秀恩爱?就分开几个小时,至于那么难解难分嘛!”
她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去戳何斯迦的脑门儿。
知道她最近遇到了一桩桩烦心事,所以,白海棠也是换着花样去逗何斯迦开心,想要让她尽快忘掉那些事情。
“谁让你不谈男朋友,又不是找不到,我都听说了,医院里追你的人已经排长队了!”
何斯迦也打趣道。
她不提还好,一说起这个,白海棠就是一肚子的苦水。
“喂,我已经是一个医生了,我不能再找一个医生做老公吧?你想想看,两个人整天忙得脚不沾地,不是你做手术,就是我坐门诊,搞不好连约会都变成一起准备考试!压力太大吗,算了算了……”
白海棠语气夸张地说道,把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
“那你想找什么样的人?”
想想也是,夫妻两个人都是医生,太忙了。
于是,何斯迦追问道。
白海棠想了想,双手叉腰,仰天大笑:“哈哈,当然是找个有钱人啊!”
何斯迦:“……注意你的节操!”
两个人逛了一大圈,一路买买买,斩获颇丰,拎着大包小袋去吃饭。
点完了菜,白海棠才说起正事:“冯舒阳的事情,我全都听说了,本来他已经答应做我们医院的客座教授了,没想到又突然回国了,我们院长当时就傻眼了。对了,你爸还好吧?”
就算是没什么感情,毕竟也是亲生父亲,更不要说,白海棠十分了解何斯迦的个性,她一向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骨子里没有看起来那么强势的。
“还行吧,已经送到疗养院去了,他现在必须由专人照顾,喂食和排便都很麻烦,一般的保姆根本应付不来。我看那里的条件还不错,护工也很有耐心,他会慢慢好起来的。”
何斯迦喝了一口饮料,幽幽地说道。
家里现在是空壳子,杜婉秋生前的小金库也不知所终,估计一半被她拿去给了娘家,一半被冯千柔偷偷拿走。
等到何元正住院,何斯迦一清点何家的情况,才发现连他们住的那栋别墅都已经被抵押出去了,想卖掉都卖不了。
“欠的那些钱,只能由我来还了。没办法,我看过了,都是合法借贷,总不能赖账。”
何斯迦颇为无奈地说道。
“房屋抵押影响出售,但不影响出租啊!我最近正在到处找房子呢,不如你把房子租给我,我付你房费,积少成多,尽快把贷款还了,拿回房子啊!以后等我有钱了,你再打折卖给我,不是更好吗?”
听到这里,白海棠眼睛一亮。
她为了找房子,都快跑断腿儿了。
何斯迦一脸惊讶:“你一个人住别墅干嘛,不觉得太大吗?”
何家的别墅位置很好,就在市中心,距离白海棠上班的医院也很近,走路只要十分钟,开车就是一脚油门的事情。
说起来,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提议。
“中海的房子这么贵,我买不起,难道还不能租一个大的吗?上周末,我被迫跟院长的侄子相亲,他上来就说什么,跟我结婚,可以让你住上大别墅。呸,老娘自己也能住上大别墅,我还不信他的邪了!”
白海棠愤愤不平地吐槽着。
何斯迦转了转眼珠儿:“相亲?嘿嘿。”
白海棠气得想打她:“你的重点是不是歪了啊!我说了,是被迫啊!”
一周之后,何千柔的情况终于有了明显的好转。
精神疾控中心的医生给她做了详细的体检,证明她只要不间断服药,身体会逐渐恢复正常,但不能再受到刺激,更不能随便断药。
而且,还要定期复查。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不会再回中海了。这里曾经是我的伤心地,现在也是小柔的伤心地,我希望带她去国外定居,接受治疗,让她慢慢地好起来。”
冯舒阳一夜之间好像老了十岁,还记得他刚回到中海的时候,万人拥簇,意气风发,那场景历历在目。
一切的一切,彷佛就发生在昨天。
“好,我尊重你们的决定,祝你们一路平安。”
何斯迦亲自去了机场,送冯舒阳和何千柔父女离开。
在走之前,何千柔主动提出,要去派出所改回自己原来的名字。
虽然其中经历了一些波折,因为她已经成年了,不过,户籍科的警察最终还是决定以本人的意愿为主,将何千柔的名字改成了冯千柔,并且帮她把其他的证件都换成了新的。
至此,她做回了自己,不用再巴结任何人,也不会再拿着“何家大小姐”这根鸡毛当令箭了。
“小柔,走吧,该进去了。”
冯舒阳办好了托运手续,他拿起随身物品,对冯千柔说道。
“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她看向何斯迦,抿了抿嘴唇。
声音虽低,但冯千柔的语气却是坚决的。
“去吧。”
冯舒阳松开了手。
相反,倒是一直没有说话的傅锦行紧张了起来,他冲着何斯迦微微皱起了眉头,轻声说道:“你们两个人就在这里说吧,不要远走。”
冯千柔毕竟是有伤人底子在的,万一她再次发起狂,这里是机场,人来人往,很容易出大事。
所以,也难怪傅锦行如此谨慎小心。
“没事。”
何斯迦往旁边走了两步,冯千柔也走了过去,她们距离冯舒阳和傅锦行大概几步,并没有走得太远。
“什么事,你说吧。”
等了几秒钟,何斯迦主动说道。
冯千柔离她很近,只听她压低了声音,语气在一瞬间变得极为诡异:“我帮你解决了她,你会怎么感谢我呢?”
何斯迦一怔,惊讶地看向冯千柔。
她笑了,笑得很甜,一如既往:“我知道,你下不了手,你不敢杀人。但是,我敢,而且还不用坐牢。你看,我现在还要出国呢,有我亲爸在,我很快就能拿到永久居留权了……”
一边说着,冯千柔一边抬起手腕,展示着冯舒阳给她新买的一块表,二十多万。
而她手上拎着的那个包,也要五万多。
“我真喜欢现在的生活啊,无拘无束。”
冯千柔轻轻一笑,说完,她习惯性地去撩头发。
撩了一空,她才忽然想起来,自己已经剪掉了原本齐腰的长发,现在的头发刚过肩膀,发尾烫了一点水波纹,很好看。
“我可不会白白帮别人的,说不定哪一天,我就会回来了,向你索要好处哦!所以,在我走后,你一定要想一想,你要拿什么来感谢我。要是你想不出来,我可能会漫天要价,你千万不要后悔。”
冯千柔摆了摆手,转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