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样,原本伤势略好后就可以离开的杜雷,死皮赖脸地留了下来。
越接触,越发兴起了将这小娘子娶回家做媳妇的念头。
能干活、能吃苦、胆子大、性子凶、屁股大!
那时候的杜雷还不晓得自己为何会一看到卢小婉的大屁股,就浑身发热,喉咙不自觉地分泌出很多的唾液。
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横冲直撞,只想将她扑倒在地。
可是扑倒后要干什么,杜雷也不知晓,只知道他不想离开她。
不过他毕竟是出来送信的,就算受了伤不能回去,也不能久待。
后来实在必须离开的时候,杜雷无意间得知了小娘子叫小婉,便悄悄拿了她日常装膳食给他的那只碗。
他也不知道他为何会这样做,反正鬼使神差之下,拿了就跑了。
回到军营后,杜雷开始有些魂不守舍,被营中的那些兄弟瞧出了端倪。
两下逼问,才知道原来杜雷小兄弟,有了心上人。
杜老爹打仗多年,升为了将军,而在此期间,宁氏一直跟在其身边,夫唱妇随。
在杜雷开始要成年时,宁氏警告营中的兄弟,不许带坏他,否则让杜老爹给他们好看!
撇开杜老爹本身的职位不说,身手也是军中一等一的好手,一对十完全不是问题。
原本想带着杜雷去见识一下的那帮兄弟,听到宁氏的警告后,立马怂了。
所以军中虽荤话不断,却都是趁杜雷不在的时候,导致杜雷对男女之事知之甚少。
三个月前,杜老爹因兵部下召回了京,宁氏也跟着一起回去了。
接下来又一直打仗,而后杜雷又送信受伤。
等他回来军营,兄弟们发现他有了心上人,而又没了宁氏的管束时,一人两个的,心思立马活泛起来了。
平日里偷偷藏起来的那些各式各样的小人书,通通搬到了杜雷的面前。
杜雷看得眼珠子都直了,这才第一次认识到,男人与女人的不同之处,还有身体里那股横冲直撞的气为何物。
这一来,杜雷越发地想念卢小婉了。
于是那帮唯恐天下不乱的兄弟们,开始给他出起了馊主意。
——
随着那头野猪被换成了银两,家里开始陆续置上一些简易家俬后,那个大胡子杜雷如同那些消失的银两一样,消失在了卢小婉的记忆里。
然后就在卢小婉将他遗忘时,有一日村里突然来了一群士兵,抬着几大抬东西,气势汹汹地来到了村里。
不是官府的官兵,而是前线浴血奋战过的士兵,那周身来不及收敛的杀气,吓得村里的村民们纷纷躲进了屋子里。
只有些个胆大的,悄悄探出小半个头观望,猜测那些士兵到底是要去往何处?
此时的卢小婉正在家中准备午膳,然后听到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大白天的,卢小婉也没多想,还以为是谁有什么急事,嘴里问着“谁啊?”顺手就开了门。
门一开,外面站着一大群陌生高大,气质危险的汉子,见到她,有人问了句:“是小婉吗?”
“是!”卢小婉有些被吓到,下意识地就答了。
“见过嫂子!”那帮汉子突然恭敬地行礼,齐声道。
“什么?”卢小婉更加茫然。
那群人行过礼后,直接推开院门,绕过她,对着后面的人道:“抬进来!”
不一会,那一抬一抬的东西,放满了整个院子。
有个模样斯文些的汉子,看到一脸呆滞的卢小婉,出声解了她的疑惑,“我们是杜雷大哥的兄弟!
杜雷大哥说,十日后娶嫂子过门,让兄弟们先将东西抬过来!”
“什么?”这次的惊呼不是卢小婉,而是她的大伯母。
隔壁的大伯母听到响动,担心出了什么事,过来一瞧,正好听到了什么大哥十日后要娶小婉的话。
大伯母小心翼翼又胆战心惊的,将院子里的那一群汉子上下打量了一番。
这年岁最大的,约有三十多了吧,那他们的大哥岂不是快四十了?
做小婉的爹都够了,怎么能将小婉嫁给那样的人?
大伯母将卢小婉拉到身后,颤抖着大声道:“不,不行!我家小婉已经,已经说了人家了!”
“什么?”这下轮到那个斯文汉子惊讶了,“杜雷大哥说,他都收了嫂子的订情信物了。”
“订情信物?”卢小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冷静道:“什么订情信物?”
“一个碗。”斯文汉子道:“嫂子闺名小婉,送大哥一个碗,暗含了嫂子的闺名,不是订情信物是什么?”
送?卢小婉冷笑一声,明明是他偷走的好不好?“你们大哥说是我送他的?”
斯文汉子道:“那倒没有。不过大哥时常将那个碗拿出来端详,当成宝贝似的,说是个姑娘家的。”
一旁的大伯母被搞糊涂了,焦急插嘴道:“小婉,你什么时候认识的那个什么大哥?”
“有那么回事。”卢小婉含糊不清地搪塞过去,又转向那斯文汉子,斩钉截铁道:“将那些东西抬回去!顺便告诉你们大哥,我不嫁!”
“不嫁?”斯文汉子还没出声,那些个不怎么斯文的汉子叫嚷开了,“你居然敢不嫁我大哥?”
“对啊,不嫁我大哥,你想嫁谁?”
“你嫁谁,老子去砍了谁!除了我大哥,谁也不许嫁!”
“就是!你是敢不嫁,老子放火烧了这个村!”
一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一个比一个嚣张,而且声音又大又洪亮,被外面那些偷偷前来瞧热闹的人听了去。
然后吓得面色发白,拔腿跑回了家。
在那群士兵还没离开前,卢小婉被某位土匪头头看中,欲强娶回去当小老婆,不然杀了全村村民的流言,如风一般地散开了。
等士兵一离开,村民们便团团围在了卢小婉家门前。
“小婉啊,婶也不愿意让你进火坑,可你要是不嫁,阿齐阿秦阿春几个,就没活路了!
那几个孩子是你看着长大的,婶死了没关系,可婶不能看着那几个小的,年纪轻轻的就去死啊!”
“是啊,小婉,就当嫂子求求你了,嫂子这才好不容易怀上,不想连孩子的面都没见上,就丢了性命!”
……
大伯父和大堂兄沉着脸,“小婉,收拾东西,咱们走!胳膊拧不过大腿,咱拧不过,总躲得过吧?”
“不行啊,卢大叔!万一你们走了,那伙强盗迁怒于咱们怎么办?”
“对啊,老卢,你们一家几口说走就走,咱们走不了的怎么办?”
“小卢啊,叔知道你心疼小婉,小婉是个好姑娘,叔也不舍得将她往火坑里推,可你也得替咱们一村几百人想一想啊!”
……
一波又一波的争吵不休中,卢小婉站了出来,大声道:“别吵了,我嫁!”
无论大伯父一家怎么劝,卢小婉铁了心,嫁!
大伯父一家怎么不会侄女心里是为了全村人,而甘愿牺牲她一人?
不得已之下,抹抹泪默认了。
杜雷抬过来的东西一应俱全,连新娘子的大红衣衫都准备好了。
尺寸不是很合身,大伯母含泪连夜帮她改起了喜服。
就算是被逼着出嫁,大伯母也希望这个苦命的侄女,能穿着合身的喜服走出这个小屋子。
身为准新娘子的卢小婉表面看起来很平静。
晚上却趁大伯母离开后,将偷偷藏起来的剪子磨了又磨。
那个忘恩负义的臭男人,她好心救了他的命,他现在居然要强娶她,不嫁就杀了全村的人?
哼!嫁就嫁,大不了新婚夜先杀了你,本姑娘再自尽,也算是为民除害!
卢小婉的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
十日后,约定迎娶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那一日,卢小婉穿着大伯母连熬几夜改好的合身的喜服,盖着盖头,坐在屋子里等着。
很快的,村子里传来了喜庆的喇嘛声。
声音越来越近,在卢小婉家院子外停了下来。
身形圆润的喜娘走了进来,看到屋子里冷冷清清,只有新娘子一人端坐在床边,楞了楞。
听说这新娘子父母双亡,可还是有亲戚的呀,怎么一个人都不在?
莫非这新娘子脾气不好,与亲戚都闹翻了?所以即使要出嫁了,也还是孤零零一个人。
这村子也实在太奇怪了,村里有小娘子要出嫁,居然一个个都哭丧着脸。
喜娘的想法只停了一瞬,这一切跟她有什么关系,反正她拿银子接人就是了。
“哎哟,新娘子……”
卢小婉在喜娘的搀扶下,顺从地坐上了花轿。
摇摇晃晃两个时辰后,被人扶下了花轿。
在一种非常不真实地状态下,卢小婉被送进了新房。
周边一切嘈杂的声音消失后,她才惊觉手心里全是汗。
那把被磨得异常锋利的剪刀放在她的袖子里,卢小婉伸手摸了摸,心定了些。
而后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喜娘刚开口道了声:“恭喜……”
然后似被人阻止,闭上嘴,离开了新房。
脚步声越来越近,卢小婉的心怦怦跳得厉害。
头盖被揭起,有双大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低垂的脸抬了起来。
抬起她下巴的男子,似乎非常满意,又十分开心,咧着嘴笑了起来。
被迫与他对视的卢小婉却呆住了。
这穿着一身红绸袍子的年轻男子是谁?
{}无弹窗这一年的冬天特别的冷,连续下了几天的大雪,将整个世界装点得一片莹白。
此刻已是晚上,一片静谧。
某处乡下一间低矮的青砖黄墙屋里,卢小婉蜷缩在被窝里,哆哆嗦嗦。
房子不大而且简陋,只有简单的桌椅,和一张床。
不过对于只住了一个十六岁的小娘子来说,空得有些吓人。
这个冬天实在太冷了,这几天尤其冷,冷得睡不着的卢小婉,打算烧点热水烫烫脚再睡。
她提着油灯,裹紧身上的衣裳,不断用嘴呵着手,来到了一处窄小的柴房门外。
柴房里的柴一半是卢小婉自己砍的,一半是大伯父家送过来的,倒也堆得满满的。
但对于父母双亡孤身一人的卢小婉来说,能省着点用尽量省着用。
因而她已经连续两晚,就着煮饭后灶里的余温,将冰冷的水温了一下后,随意地洗漱完便上了床。
女子大多天生怕冷,卢小婉也不例外。
今日终于受不住的她,决定奢侈一把,烧点热水来烫脚,好睡个安稳觉。
卢小婉站在柴房门口,正欲伸手推开,忽然听到里面有奇异的声响。
莫非进了贼?她眉头微皱。
然后也不知那霎那心里是如何想的,卢小婉并没有去隔壁叫醒大伯父大堂兄,而是鬼使神差的,转身回到厨房里拿了一把菜刀。
作为一个年轻的、未曾婚配的单身小娘子,身量不高、外表看起来并不凶狠的卢小婉,身上却有一股子倔劲。
认定了一件事,便绝不回头。
比如她说要为爹娘守孝到十七岁,才肯谈婚论嫁,这两年多来,无论有多少媒婆上门,都被拒之门外了。
比如村里有些个不要脸的无赖汉,见她孤身一人想占便宜的,卢小婉二话不说,直接从厨房里拎出一把菜刀。
然后用那双黑漆漆的眸子阴森森地盯着他,吓的那些有色心没色胆的,立马掉头就走了。
于是卢小婉厉害的名声便传了开去,这一来周边的苍蝇是少了不少,上门的媒婆也少了。
她本人觉得无所谓,但隔壁的大伯父大伯母一家却甚是为她担忧。
大不了绞了头发做姑子去!卢小婉心中冷哼道。
此时拿着一把菜刀,站在柴门口的卢小婉,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柴门。
门一开,那异常的声音愈发明显,呼哧呼哧,像野兽一般,隐约带着一股血腥味。
卢小婉心想:莫非是那山里受伤的野兽,不小心跑了进来?
她两手紧紧握着菜刀,屏住呼吸,慢慢的向那声音处靠近。
胸腔里的心脏扑通扑通剧烈的跳动,黑暗中她的双眼紧紧的锁住那声音来源处,浑身紧绷。
倘若下一刻有黑影从那木材堆中冲出,她手上的菜刀便会毫不犹豫的劈下去。
近了,更近了,血腥味也更浓了。
卢小婉捡起地上的一根木材,颤抖着轻轻拨开。
呼哧呼哧,喘息声越来越大,然后一个黑乎乎又毛茸茸的好似野兽的头,出现在她眼前。
不会是熊瞎子吧?卢小婉慌忙用手捂住嘴,避免惊呼出声,惊到那头野兽。
确认有野兽无误后,卢小婉倒退两步,打算去找大伯父和大堂哥来帮忙。
转身的霎那,突然模模糊糊听到,身后传来嘶哑难听的声音,“水……”
卢小婉的脚顿时僵在了原地。
是她耳朵出了问题,还是这柴房里另外还藏着个人?
“水……”
陌生难听的声音再次响起时,卢小婉确定这柴房里另有人在。
她握紧手中的菜刀,转过身。
外面下着雪,虽然已是深夜,却很光亮。
那光通过柴房的小窗子射进来,卢小婉能隐约看到那头野兽动了动,柴火从它身边散开,露出半个身形。
然后她看到一样貌似手的东西,无力抬起又放下,唤“水”的呻吟声又响起了。
难道竟是个受伤的人?
卢小婉奔到柴房外,取了油灯,大着胆子靠近了那团黑乎乎似人似兽的物体。
一张满是大胡子的脸显现了油灯下,那人此刻眉头紧锁,双眼紧闭,露出痛苦的神情。
一手按在左肩上,一手搭在柴堆上,呈半昏迷的状态。
身上的衣衫颜色偏深,看不到具体的伤口,只能看到凝固在粗壮手指缝间的血块。
不得不说卢小婉是个胆子颇大的小娘子,她只犹豫了片刻,便去厨房端了一碗水,送到了男子唇边。
咕噜咕噜,也许是渴得厉害了,那男子半昏迷状态下,一碗水居然很快见了底。
水是傍晚时分从井里打上来的,现已带着寒凉,在这冬日的夜里喝下去后,那男子浑身抖个不停。
这么冷的天,要是在这里就这样睡上一夜,明早恐怕就冻死了。
卢小婉心里叹息一声:算了,好人做到底!
她回到屋子里,将自己盖的棉被拿了过来,搭在男子身上。
默默念道:我能力有限,只能帮你到这了,能不能活下来,看你的造化了!
这一来回折腾,身子暖和了些,卢小婉放弃了烧水的念头,回了屋子里。
家里总共两张被子,一张垫在木床上,一张便是刚刚拿去给那个男子的,平时她睡觉时盖的被子。
现在只剩一张了,卢小婉将垫在床上的被子卷起,衣衫也未除,钻了进去。
虽说现在那男子是受伤状态,卢小婉还是觉得多个心眼好些。
迷迷糊糊的,竟又睡了一觉。
早上是被鸡叫声吵醒的,家里养了几只母鸡,一只公鸡,每天很尽责的,一到点就开始啼叫。
几只母鸡每天还会下几个蛋,卢小婉舍不得吃,攒下来去换几个铜板。
躺在床上的卢小婉,正在盘算着已经存了多少个鸡蛋时,忽然想起了柴房里受伤的男子。
她猛的从床上溜下来,奔到了柴房里。
呼哧呼哧的声音如同昨晚一样响起,卢小婉放下了心。
看来还活着!
然后又有些闹心了,那人来路不明,又受了伤,万一是坏人怎么办?
她该叫醒他让他走吗?
让他在柴房里呆了一个晚上,给了他水喝,还将自己仅有的棉被让给了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卢小婉走上前,捡了根木材轻轻推动他,“喂,喂!”
那男子纹丝不动。
“喂,醒醒!”卢小婉手下加大了力,声音也提高了。
那男子动了动,好似要醒过来的样子,轻轻嗯了声后,没了反应。
“喂,你该离去了!”卢小婉大声道。
那男子终于又动了动,喉咙里发出了难听的声音,“饿,好饿……”
然后任凭卢小婉手中的木棍怎么推他戳他,再也没有了动静。
若不是那呼哧呼哧的呼吸声还在,卢小婉真以为他会不会是挂掉了。
她叉着腰,瞪着那紧闭双眼,也不知是熟睡还是昏迷中的男子许久,最后无奈地转身离去。
在她离开前顺手掩上柴门的一霎那,躺在柴火堆中的男子突然睁开了眼,看着那门,神情晦暗难明。
厨房里,卢小婉将几个半硬的窝窝头,用水煮开后放了点盐,端到了柴房里。
原本熟睡的男子,好似闻到了食物的香味,在卢小婉靠近的时候,喉咙上下滑动,缓缓睁开了眼。
那盯着卢小婉碗中食物的眼神,绿油油的发着光,像黑暗中的野兽,吓了她一大跳。
卢小婉犹豫地将碗往前一递,男子快速接过,顾不得烫,三两下倒入了口中。
卢小婉的嘴,从男子接过碗的那一刻,就没合拢过。
在她一眨眼的功夫,男子喝光了碗里所有的食物后,更是惊得发不出声音。
男子喝完后咂巴砸吧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也不说话,直接将碗递给了卢小婉。
一双眸子黑黝黝的,看着她的神情,有些吓人。
卢小婉下意识地接过碗,神情还有些呆愣。
然后感觉对面的男子,满脸的大胡子好像抖动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
她站起身,声音平静,“这位壮士,小女家中贫寒,没有过多的口粮来招待壮士,壮士歇息过后,就请离去吧。”
男子垂着头,看不轻清眼里的情绪,许久没有出声。
就在卢小婉想再次开口赶人的时候,那男子突然道:“伤!”
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左边的肩膀。
伤口没有包扎,也没有清洗,衣衫破烂处露出了血肉模糊的伤口。
卢小婉胃中一阵翻腾,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离开了柴房。
而后在厨房烧开水的卢小婉,暗中责骂自己的心软:冻了几个晚上都舍不得烧开水让自己烫个脚,现在居然要烧来给那个陌生男子清洗伤口!等他包扎好伤口后,一定要让他走!
卢小婉备好了干净的布、剪刀、还有开水,送到那男子面前后便离去了。
估摸着约一个时辰左右,卢小婉进了柴房,那男子果然已经一切打理妥当。
她再次开了口,“这位壮士,小女家中不便久留外客,壮士伤口现已处理妥当,就请离去吧。”
“累了。”男子闭上眼,躺在柴火上翻个身,背对着卢小婉,就此不再言语。
卢小婉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意思?累了,所以要休息了?
问题是这是她家的柴房,他凭什么累了就休息?这是要赖上她的意思吗?
卢小婉气得胸脯不断起伏,恨不得拿木棍,在那人身上戳两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