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东林(二)

传我令!一千弓箭手速速就位!”

“是!”

水是温柔的,亦是无情的,那些蛙军死前甚至连哀鸣都无法发出,便永远地葬在了这片水域。

他们的双眼瞪大,死前仍是不明白,为何先前从来射不中他们的东林水军,突然变成了百发百中的神射手,箭箭直击要害。

就算侥幸没中要害,亦被早早潜藏在暗礁处的东林水军,果断地再补上一刀,就此丢了性命。

再次收到重创消息的弥星主帅,东林军口中的小黑子,直到亲眼看到侥幸被打捞起来的蛙军尸体,那胸口致命处的箭时,才不得不相信:他所向披靡的蛙军,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强敌!

若是两年前,若是换成了其他将领,面对如此大败,必定会下令撤退。

没了蛙军的支持,弥星水军根本不堪一击。

然而现在的弥星主帅,近两年几乎未尝败迹的他,如何能忍受这奇耻大辱?

现在的他,被蛙军大败以及他要在大败在一个新来的东林将领身上这两件事,给刺激得失去了理智。

“倾尽全力,不惜一切,只许战,不许退,进攻!”

进攻的号角一再吹响,胜利在望的东林军亦不敢轻视,这如同强弩之末,最后疯狂反扑的弥星军的战斗力。

这一战,又战了二天两夜。

——

从迎接战争的第一天起,整整五天五夜,像过了五个世纪那般漫长。

东林军和弥星军,都拼尽全力,奋力一博,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胜者,得到奖赏回家过个好年。

败者,或许被永远地埋葬在了这片水域。

终于,在开战后的第六天早上,东林这边吹响了胜利的号角。

赢了!咱们赢了!

纪子期激动冲出营帐,看到帐外的杜乐与阿来亦是满脸兴奋难耐。

赢了!终于可以回京了!赢了!他可以去找阿玉了!

几人激动地看着战场的方向,等着凯旋归来的英雄。

大约中午时分,有个小兵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将军夫人,大将军说他明日再过来!”

“大将军可有受伤?”纪子期急忙问道。

小兵傻呵呵道:“小的不知道,是杜前锋让小的来送信的!”

“杜乐!”纪子期道:“跟着过去瞧瞧!”

很快的,杜乐回来了,“少夫人,少爷没事,只是太累,一下战场就睡着了。所以先前杜康便让人先来送信了。”

纪子期的心,此时才完全放了下来。

“最后战况如何?伤亡如何?”

“听说这六天来,所有将领每天睡眠不足两个时辰,一下战场,差不多都睡了。具体的伤亡还在清点中,最快要明天才会有结果。”

杜乐道:“少夫人,我知道您很心急见到少爷,不过您现在肚子里有两个小少爷,最好还是等少爷醒来后亲自来帐中见您比较好。

我听说战场上有些人,刚下战场那段时间有些收不住身上的煞气,万一冲撞了两位小少爷就不好了。”

纪子期点点头,她正是因为知道如此,才不敢贸贸然去见杜峰,只能在帐中焦急地等着他。

迷迷糊糊地,纪子期醒了又睡,睡了又醒,终于在一阵亲吻中清醒过来。

入眼,是杜峰放大的俊脸,眼里还有未完全散去的血丝。

那里面,现在全是她朦胧惺忪的睡脸。

纪子期又惊又喜,带着心疼,双手捧住那脸,用力地一吻,温柔笑道:“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累不累?”

“还有点。”

“那上来陪我再睡一会儿!”

“是,媳妇儿!”

高大的男子除了外衫上了床,纪子期窝在他怀里。

他的身上不知道洗了多少次澡,全是澡豆的清香,无一丝刚从战场下来的血腥味。

她用力嗅了两嗅,“洗澡了?真好闻。”

“嗯,怕薰着你和孩子。”

纪子期的头在他怀里拱来拱去,有发丝不断地飘到他脖子下巴和面上,痒痒的。

连带着心里也痒了起来。

偏偏怀里的小人儿,伸出一只手从他衣襟下摆伸进去,软软地道:“杜峰,我想了…”

媳妇儿说想了,还有比这更诱人的话吗?

杜峰一个翻身将她轻轻压在身下,喘着粗气,声音暗沉,“不是说累了吗?”

“说累的是你,我可没说。”纪子期一手在他身上作怪,一边娇笑道:“相公,要是累了就算了。”

杜峰被她撩拨得浑身紧绷,不客气地低头将那唇吞入了口中。

身下的女子,越发热情地回应他。

刚从战场上下来的男子,身上沸腾的血液本就还未完全静止下来,如今被一引诱,立刻如火如荼地燃烧了起来。

纪子期被那火烧得厉害,还好未忘记自己肚中的孩子,不停地出声提醒:“小心孩子”

杜峰忍得浑身发疼,偏又只能慢工出细活,急不得。

大冬天的,浑身的汗如雨水一般。

纪子期自己惹的火,自己舒—服了,却苦了杜峰。

她看着气喘如牛久久得不到舒缓的他,伸出了手,软声道:“相公,我来帮你”

许久后,杜峰长长吐出一口气,倒在她了身边。

然后有些不解气地伸手在她身上圆润处重重捏了一把,咬牙道:“小妖精,等你生了孩子坐完月子后,爷再收拾你!”

纪子期轻哼一声,吃吃笑道:“指不定谁收拾谁!”

杜峰看着她布满红晕的娇媚小脸,动又动不得,吃又吃不得,心里火得不行,狠心将她往怀里一搂,恨恨道:“睡—觉!”

怀里传来一阵得意闷笑声。

两人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时分。

用完膳后,杜峰扶着她在营帐附近走动消食。

虽然胜利了,短暂的兴奋过后,更多的仍是悲伤。

大部分人庆幸自己活了下来,然而他们的朋友、亲人、战友,仍有许许多多的人,在这场战役中失去了性命。

整个后方营区,开始弥漫着凝重,特别是当一具具尸体被抬回来的时候,悲伤的气氛笼罩在所有人的身上。

杜峰带着纪子期也不敢走远,然而,这悲伤的气氛还是多少感染了二人。

“这次伤亡如何?”纪子期情绪有些低落,低声问道。

“东林军八万人,死了约一万人,伤了一万人。星宿军,只怕更惨,蛙军全军覆没。”

没了蛙军支持的星宿军,根本不是东林军的对手。

然而星宿主帅近两年来,赢的太多,根本接受不了他辛苦几年训练出来的蛙军,一夕之间全被歼灭的事实。

也接受不了输给败在他手下多次的东林军的事实,下令全力反扑,因而这场仗才会一直打了五天五夜。

否则,若换了其他主帅,在知晓蛙军被射杀的时候,早就知难而退,谋定后动了。

杜峰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这样也好!星宿军这次受到重创,东林估计有几年的日子可以太平了。”

纪子期默不出声,杜峰的骄傲和自尊都在战场,没有了战场的杜峰,还能是杜峰吗?

可,那又如何,他还是她相公!

纪子期紧搂他的手臂,将头靠在他肩上,转移了话题,“杜峰,我们哪天起程回京城?”

“三天后。”杜峰吻吻她发顶。

“看来今年没法同阿爹阿娘一起过年了。”

“嗯。”

“我有孕的消息,已经让人送信回去了,阿娘一定很高兴。”

“期期,”杜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有件事,好像忘跟你说了。”

“什么事?”纪子期有些心不在蔫。

“当初蒋太爷同意在婚书上签字的时候,我答应了他一件事。”杜峰的声音带着一丝奇异。

“什么事?”

“若生第二子,随太爷姓蒋。”

“什么?”纪子期猛地将头离开他臂弯,瞪着他,“我说太爷当初怎么会同意婚事,你居然用这事去诱惑他?”

“期期,”杜峰见她有些动怒的脸,舔着脸陪笑,“我当时其实真没想过,你会怀双生。

你看我杜家已经五代单传了,我想着怎么也不可能到我这就出例外吧。谁知你会这么厉害?”

纪子期伸手揪住他胳膊,用力一拧,咬牙,“所以说你当时骗婚的理由,其实是骗太爷的?”

杜峰配合地装出吃痛的样子大叫,“当时想着,娶媳妇儿比较重要!其他的,就顾不上了,谁叫你当时不同意嫁我?

兵法云:先下手为强!你相公我,是用兵高手,哪能在娶媳妇儿的事上吃亏,是吧?

啊,啊,媳妇儿,轻点捏!”

{}无弹窗杜峰叹口气,也不瞒她,“弥星从前几年开始,培训了一批特殊的水军,专门在水底作战,称为蛙军,配上特制的凫水衣,在水中来去自如。

速度之快,非常人能及,又无声无息,很难发现,或潜在水底破坏船只,或偷偷浮出水面,专门袭击将领。

偶尔就算发现了,东林军亦束手无策。箭射不中,水中凫水功夫比不过。

次次对战,只要听说对方派出蛙军,东林军未战先已输,时刻笼罩在被对方偷袭的恐惧中。

今日新得消息,此次的进攻,弥星约二千蛙军将会全体出动。

以前每次对战时,对方只派约五百左右蛙军,已令我东林军无法应对。

至于为何只派五百左右蛙军,东林各将军判断,可能是因为对主的凫水衣数量不够。

因为弥星所使用的凫水衣,是弥星才有的一种特别的大鱼的鱼皮制成,那种大鱼非常难打捞,也很罕见。

如今全体出动,或许是因为凫水衣数量已备齐,索性全力进攻,打算一举将东林水域拿下。”

杜峰搂紧她,“期期,事情或许很严重,但也没有你想像中那么严重。东林军或许水上作战不是弥星军的对手。

但上得陆地来,弥星蛙军根本起不了作用,东林军无论如何也可守住最后的防线。”

“杜峰,”纪子期冷静道:“水域一旦失守,那东林附近靠海为生的上万百姓怎么办?

皇帝陛下怎么可能会允许东林水域被弥星军夺去?到时候,朝廷命令一到,除了死,便是战!”

杜峰还欲说,纪子期已伸手掩住他的嘴,眼里亮晶晶,“杜峰,我已想到了对付弥星蛙军的法子!”

“你已经想到了法子?”杜峰惊呼。

“嗯!其实我这几日天天和杜康一起,就是在想办法对付弥星蛙军!”纪子期含笑点点头。

“杜康?”杜峰忍不住皱眉。那个臭小子,不是警告过他,不得打扰期期养胎的吗?

纪子期见他神情,知道他在怪罪杜康了。

她回抱住他,在他怀里蹭,娇声道:“杜峰,你可不许罚杜康!我跟他保证过,不会让你罚他的!”

杜峰被她蹭得火起,眼含警告地瞪了怀中的小人儿一眼。

纪子期赶紧地转移了话题,“杜峰,你不想知道是何法子吗?”

杜峰的思绪果然被牵回到了先前的思绪上,将杜康不听他命令的事给抛在了脑后,“期期,你真的想出了法子?”

纪子期大力点点头,然后将方法大概讲了一遍,讲得有些口干了,便伸出舌舔了舔唇。

“今日有些夜了,水里看不清楚,明日我让杜康几人示范给你看!”

杜峰听完后,双眼冒光,激动得不行,眉间忧郁一扫而空。

如此一来,破解弥星蛙军的难题即日便可攻破了。“媳妇儿,你真棒!”

男人一兴奋,本就浑身血液翻滚,怀中女子还不自觉地舔唇,更是看得他火起,瞬间吻如雨点般密密麻麻地落下。

吻得兴起,在纪子期来不及的抗议中,将她推倒在了床上。

“轻点,小心孩子!”她惊呼。

“是!媳妇儿!”应她的是男子低沉性感的嗓音,带着欢愉和迫切。

一夜缠绵,早上醒来的时候,杜峰已经不在身边了。

为了让纪子期多睡一会儿,杜峰一早吩咐杜康,先准备示范用的船只和工具。

杜康开始一惊,后来见自家少爷神色平静,并未多说什么,想必是少夫人在中间协调过了。

心下暗喜,大声应了声“是”,火速跑去准备了。

边跑心里边想,看来以后得抱紧少夫人大腿才是上策!

纪子期到的时候,一切已经准备就绪,一艘船上是先前那四位士兵,另一艘船上是杜康及另几个新找来的小兵,主要负责绑萝卜扔麻绳。

还有两艘大船,是准备各将军营长上船观看的。

一群将军营长,站在岸边,看着忙活着的杜康等人,并未留意到后面逐渐靠近的纪子期。

大战在即,不是督促士兵操练,商议战术,而是在岸边吹海风,原本因为弥星蛙军心里烦躁的各将军,开始有些不满了。

“大将军,今日唤末将来此,就是为了看那几个小兵划船玩水?”

此言一出,立马有人附和了,“是啊,大将军,弥星蛙军即日便会出动,营中兄弟们士气低落,末将还在头痛如何激励士气,可没时间陪您在这闲站!”

“大将军,如果您没有别的要事相商,末将先行告退了!”

“几位将军且慢!”人群后面突然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带着丝丝冷意。

人群散开让出一条道,一个面容秀丽气质不俗、小腹微凸的女子走了过来。

她嘴角噙着笑,眼光似有若无的扫过刚刚说话的几人,与之目光接触的几位将军,竟被那气势震得浑身一凛。

不过是一个妇人而已!有位将军对自己下意识的瑟缩恼羞成怒,重哼一声,带着几分讥讽:“将军夫人,这里可不妇人游玩的场所!”

“这位将军觉得我是来此游玩的吗?”纪子期嘴一抿,淡淡问道。

那人又哼了一声,并不出声,其意思不言而喻:你一妇道人家,跑来男人打仗的地方,除了玩还能干什么?

这位身材不高的将军,是东林本地人出身,一直驻守东林,对这新来的大将军杜峰的夫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并不太清楚。

有位从别处随杜峰一起来的将军,确是晓得纪子期身份的,“崔将军,将军夫人乃是术数北斗蒋大师及户部林尚书的曾外孙女,本身亦是黎国三等术师。

此次受陛下委派封为使臣,前往苍月,协助苍月发展,任务完成后,顺道前来东林与大将军汇合。”

那又如何?崔将军翻个白眼,毫不掩饰地将不屑表现在脸上,“将军夫人的能力,末将佩服!不过这战场始终是男人的战场。

将军夫人又有孕在身,为了腹中小公子着想,夫人还是请先行离去吧。”

“刚刚陈将军再介绍的时候,还漏说了一点!”纪子期微微一笑,声音虽淡却带着十足的穿透力,“我不只是京城的纪小雪,我还是天凉的纪子期!”

“什么?”不只陈崔两位将军大吃一惊,在场其他将军营长亦被惊到了。

这些将军营长因为身份和职业的关系,对朝中及坊间大事未必会关注,但对各地战场之人或事,却是异常关注。

黎国的军事管理,每一处边境均有固定人员驻守,但每逢战事,亦会有从其他地方前来的将军支援。

因而,崔将军及其他一些将军营长虽从未离开东林,对其他战场上突然崛起的人物却了若指掌。

比如,天凉的纪子期,一个当时年仅十四岁的小少年。

利用风速风向,提升了黎国军队所有士兵的射箭准确率,提高了户部后勤军需物资供给的速度与准确率,保证了为国捐躯的将士遗孀的抚恤金。

这些功劳,在外人眼中,看起来远比不上一位将军带领众将士打赢一场胜仗,来得风光漂亮,惹人瞩目。

然而,在所有将士的心目中,纪子期的这些功绩所带来的结果,才是真正能让他们保命,能让他们无后顾之忧,能让他们从心底真正感激和敬仰的!

只是,那个少年一夜之间声名鹊起,又一夕之间销声匿迹,只在黎国所有将士心中留下一声叹息,让无数无缘得见的将士扼腕!

斯人已不知所踪,后人只能缅怀!

如今,这个将军夫人,一个身怀有孕的十七八岁女子,却说她就是当初天凉战场上的纪子期?

若按岁数来看,倒也合得上。

只是,众人震惊之余,又有些疑惑,天凉的纪子期,不是说是个少年吗?什么时候变成了女子?

难道是因为天凉的纪子期是女子,所以才是她消失不见的原因吗?

纪子期看着一张张精彩万分的脸,只轻轻一笑,并不过多解释。

她身为女子,女扮男装上战场,虽说这中间有部分是皇帝陛下的缘故。

但对于军中只有男子,以及对她的名声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大肆宣扬的事。

因而知道的人,全都守口如瓶。

也因为如此,纪小雪就是天凉纪子期一事,并未在黎国军中宣扬开来。

纪子期先前从未想过,要特意向别人提及,她就是天凉纪子期一事。

但刚刚来的时候,听到那几位将军对杜峰的言语挤兑,她的心中无端就起了火。

因为黎渊的缘故,她与杜峰相约,各自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强到连皇帝陛下都忌惮,不敢轻举妄动的地步。

所以杜峰不停征战,用自己的能力征服黎国的军队,树立他在军中的威信。

但威信不是一两日甚至一两月便可建立的,是一个长期的过程。

杜峰来东林时间并不长,且并未带领东林军与弥星军的对阵中取得过胜利,反倒是自己还受了伤。

若不是杜安杜喜及时赶到,协同陈将军等人暂且控制住了局面,只怕东林会更乱。

纪子期其实并不知晓天凉纪子期,在黎国将士心目中的地位。

但她猜想,以黎国军队的流动性来判断,相信不少人应该都听过。

现在她已是将军夫人,这一生,如果没什么意外,都会和军队捆绑在一起了。

既然如此,她是天凉纪子期一事,若说出来对杜峰有一定的帮助,何必再隐瞒呢?

纪子期看着众将军的神情,心中猜测,或许天凉纪子期在军中的名声,比她自己以为的还要深远些。

何止是深远?崔将军及另外将军营长,在心中还未完全确定的情况下,看她的神情,都不自觉带上了敬仰。

杜峰含笑看着这一切。

在众人复杂的神情中,上前去轻轻扶住了她的臂弯,“期期,小心些!”

那温柔的语调,听得各位将军,浑身一阵鸡皮,忍不住在心里哇哇怪叫。

一旁的陈将军帅先回过神来,看着崔将军等人,道:“各位将军对咱们的将军夫人,可还有心有疑惑?”

众人沉默,微垂的头,表示了他们的默认,也掩饰住心里的震撼。

崔将军嗫嚅道:“如果,如果将军夫人真是天凉的纪子期,末将自是相信!”

纪子期微微一笑,而后在杜峰的搀扶下登上了船头。

她站在船头,转过身,运足音量:“各位将军,可有胆量随我一同观看?”

金黄色的阳光在她身上形成一圈模糊的光芒,粼粼的水光反射着她如玉的脸庞。

居高临下的架势,气场全开,仿若一位剑指山河的将军,哪里还有半点怀孕妇人的孱弱?

下面众位将军营长浑身一凛,不由自主齐声道:“是!”

人数较多,观战的船有两艘。

等所有人都上了船后,船划到了离岸边约五十米的地方,挨近了杜康等人的小船。

小船上的众人起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