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乡绅听完吴可信的话后,心中一动,知道找他们来,定有不好的事情,难不成皇帝要在辽东发动一场战争,让各州府募捐饷银粮食吗?
“知府大人,你无需说这些场面话,你想如何,快些说来。”一名急性子的乡绅说道,言语之中也有些冲撞之意,这也是因为这名乡绅有些背景,有恃无恐罢了。
吴可信看着这名乡绅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本官也不隐瞒了,皇上在京师成立军需所,购粮镇军,我开封府也在筹粮的名单中,本官找你们来,便是要在你们手中买下粮食。”
吴可信这话一说,大多数乡绅都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要无偿捐献,都有商量的可能。
“如何购买?”
“我开封府官库之中没有那么多银两,只能先行赊欠,等到军需司的银两到了,便一一支付。”
“赊欠,知府大人没有开玩笑吧,这年头,谁会把粮食赊欠给别人,不瞒知府大人,这几年年景不好,家中根本没有什么闲粮,想来也帮不了知府大人,就此告退。”那个有些背景的乡绅说完,便朝外走去。
这名乡绅做出如此表态,其余的乡绅也都动起了小心思,都像起身告退,可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见到数十名士兵举着刀剑把刚刚走出去的乡绅又送了回来。
“吴可信,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信不信我在抚台大人那里告你一状。”这名乡绅脸色铁青的说道,看着在自己面前充满寒意的刀剑,心中生怯。
“抚台大人也不能违背皇上的旨意,你若是不卖,本官便以违背皇上旨意来给你定罪,当场格杀。”吴可信咬着牙说道。
这名乡绅用手指着吴可信,支支吾吾道:“你敢杀我,我又没有犯下,犯下罪行,即便是皇上下令购粮,也不能逼迫百姓,强买强卖啊。”
“对,圣旨上说了,地方官府严禁强买强卖,在城外十里处有一个告状处,从京里面来的锦衣卫便在那里,若是有强买强卖之事,朝廷会降罪与本官,不过圣旨上面说的强买强卖,是保护那些田地不过五十亩的小家小户,你,不包括在内。”吴可信笑着说道。
这就是强买强卖,不过吴可信深知,对付这些为富不仁的财主只能用这种办法,他不想知道其他地方的官员怎么购粮,反正他购粮的方式便是这么简单粗暴,把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与他们谈生意。
望书友们多多支持,多多推荐,
。
而朱由检就是利用官员的这种小心思才下的这种圣旨。
当地方官府收到旨意后,官员们立即就宴请大户人家,阐明旨意,让他们这些大户把大头都交上来,而军需司所制定的任务也将在五日后下发到各级官府手中,当然这些大户人家有许多都不同意,但官员却十分不高兴,这不是要抢走他们立功的机会吗?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兵丁入城之类的事情。
而开封府知府吴可信在接到内阁诏令后,觉得这是自己的一个机会,便迫不及待的去了知府衙门。
看面貌便知道吴可信是个精明之人,嘴下的胡须留的有些流里流气,不像是读书出身的进士,反而像极了市井之间的算命先生。
不过吴可信面貌虽不伟岸,可在万历三十六年,可是中了榜眼,在开封府也呆了将近六年的时间。
他每日都在苦叹生不逢时,阉党当政,英雄无用武之地,故在崔呈秀谋逆案后,他立即在民间渲染金龙出世的消息,并上奏朝廷,想要引起皇帝的重视,不过那封奏章的回复虽是嘉奖,但吴可信却觉得没有起到自己想要的政治结果,他心中知道,这皇帝绝不简单,看不惯那些只会吹嘘,而不办实事的官员,故在得到内阁的诏令后,他终于知道自己的又一次机会已然来临,只要抓住,能够见到圣颜,到时候他的仕途便会一往无前。
在知府衙门中,吴可信催促着手下查看府衙记录的田地分布,从中列出个上百人的名单,这些人的田地大都过万。
拿到名单后的吴可信十分开心,立马召来被知府衙门辖制的两名千户,吩咐让他们把名单上的人全部找来,他要在知府衙门设宴。
在两名千户下去办差后,吴可信又把长安府所有的县丞全部召来。
在大堂之中,开封府的六名县丞尽皆到齐。
吴可信坐在大堂上,看着六名县丞道:“皇上的旨意,我想你们也都知道了,不知各位有何看法。”
一名县丞轻声道:“有些强人所难,这军需所虽说买粮的银子由他们负责,可我们能不能看到这笔银两都不好说,若是军需所没有支付,那这个负担可就由我们顶着了。”
“内阁的诏令说,按照市价购粮,可朝廷大肆购粮,这粮价怎能不涨,就算军需所能够把银两分到我们手上,可他们却不知道,粮价已经涨了,给我们的银两买不了那么多粮食,这亏空,又有谁能担当呢?”另一名县丞也开口说道。
“皇上成立军需司购粮,可见皇上的重视,我等作为臣子,只能尽心竭力为朝廷办事,这粮价,本官不管外面涨的什么地步,在这长安府中谁敢涨一文钱,便拿谁是问,从即日起,各关口严格把控,不让我开封府一粒粮食到外地去。”吴可信坚定的说道。
吴可信在开封府的威望极高,这道命令一下,众位县丞都无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