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

可惜更多的人知道的是薛衣人。

薛笑人······

的确是个笑话。

但小莲还不敢去揭他的伤疤,从某些方面讲,薛笑人比薛衣人还要恐怖。

她是傻了才会去惹怒这样的家伙。

她可还想活着享福。

毕竟她还能活许久。

“他回去又咳血了······”薛笑人说,“我让妙手先生给他看了······都说活不太久,可我并不太希望他死掉。”

“我也不喜欢他死掉······他这样可怜的家伙,谁都会可怜他的。”

哪怕是像小莲一样羸弱的人。

白衣姑娘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垂手恭候在房门前。俏丽的脸冷白冷白。

房间里早已准备好了热水,水里泡着药材。房间的每一寸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窗户紧紧关闭,桌子上放着药膏。

每一次回来都是这样的。

她看着空荡荡的凉亭。天已经很暗了,房门前守着是件苦差事。

她打了个哈欠。

又重重的打了个喷嚏。

忽的。

小厮打着灯笼跑了过来。

那个人回来了。

每次回来,那个人都带着一身血或者杀气。

可这次不一样了。

三色鬼脸面具的人走起来没有声响,这一点比他的面具还要吓人。

白衣服的身影又高又瘦。

衣服里仿佛能兜住风。

他的衣摆拖在地上,留下一路湿漉漉的水渍。他整个人都是水里捞起来的,带着咸腥的海风。

白衣姑娘看见他的湿发贴在肩膀上,像是一身寒酸的斗篷。

她赶紧推开房门,将人引了进去。

后边跟着四个纤细的丫鬟,她们垂着头,安安静静。

这一切都已经习惯了。

鬼脸人站在房间里,笔直的像一根木头。他的眼睛看着对面紧闭的窗户缝,没有情绪。连胸膛的起伏也是极缓慢的。

丫鬟脱下他湿淋淋的衣裳,露出他消瘦的躯干。

他看着比面上还要瘦。

他的胸膛苍白,是一种死人一样的白色。他的背上,腰上,肩上,布着大大小小交错的伤疤。

丫鬟的手指碰到了伤疤,他还是感觉不到疼一样,眼睛直直看着前方。

他的身体其实是很年轻的。可他身上的伤疤一点不年轻了。

疤痕又苍老又陈旧。

丫鬟解下他的面具。

镜子里是一张属于少年人的脸。

这张脸无疑是极美好的。单纯的处于这样年纪少年的脸,眼睛黑黝黝的,盛着清冽的湖水。看着这样一双眼睛很难让人不心动。

他的脸美好的像一幅画。

他的身躯像一截朽烂的木头。

丫鬟看着他的面庞,心里暗自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