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龙公子认真听完柏凌云的分析,没太多异色,只是认可地微微点头:“言之有理,鱼木寨确实很有可能就是夏寻的伏兵之地。此离鱼木寨近有一万九千余里,他们辎重甚多,即便快马急行起码也有两日。依你看,我军可否趁机追击?”
柏凌云摇摇头:“我以为没有这个必要。夏寻行谋向来诡异莫测,他既然敢备十倍于标配的辎重上路,必然就有十倍于常情的诡谋隐藏在暗处,我军若锲而不舍紧随而去,眼下之战况恐怕还会重演。”
“哼!我不信还会重蹈覆辙!”
柏凌云把眼下败战作为警戒之言,顿时惹来了龙二公子的不悦:“先前是我没做好准备,才会让他们得手。如今我有了准备,他们哪还有伏击的机会?”
“二弟莫鲁莽,行军不同于比武。谋略布兵之道诡异莫测,不是你想防就能防的。难道转眼没了六百人,你还不能吸取教训吗?”
龙公子提起扇子训斥,止住龙二公子的话语。话说完他再看去柏凌云,问道:“若不追,难道就任得他打完我们巴掌,便一走了之?六百将士的性命,可不是儿戏。”
“不是不追,是换个方式去追。”柏凌云道。
“你有何高见?”龙公子问。
“高见不敢,只是建议。”
“但说无妨。”
柏凌云侧身面向地图,提手指着鱼木寨道:“鱼木寨乃天险,只要夏寻占据此处,我们纵有数十倍于敌的兵力也唯有拼死强攻一策可行,攻防消耗甚大于我军不利。但鱼木寨本身却有一个致命缺陷,它离考场边界极近,所以我们大可先在鱼木寨附近险地屯兵,待第一鸣金钟响起再趁机劫杀不迟。此为不攻自破。”
龙公子稍有不悦,摇摇头:“此策虽好,但我并不想等第一声钟鸣,那又当如何?”
柏凌云似乎料到龙公子由此一眼,当即再道:“若公子不想等,便可以试试在下第二道建议,分兵围攻。”说着柏凌云撩指在鱼木寨上下虚划一圆:“我军兵力八千余,如今损兵六百,但仍然势大。若追击必然需要分兵多路,若分兵敌人便有机可乘,损失在所难免。既然如此,那公子不妨先容他们安稳数日,我军谨慎前行,待至鱼木寨前再分兵包抄三山,断其江流,堵其要道,将险地做成绝境,我们再详而攻之。如此即可保得安稳,也能后发制人。”
龙公子思想片刻,似乎觉得此策还尚可。便转眼看去与柏凌云同来的十数位军士,问道:“诸位以为此策如何?”
军士们稍作掂量,互相交换去数轮眼神,随后其中一人抱拳回道:“末将以为,此策当属上策,可以施行。”
“恩。”
龙公子闻言,脸色多出一缕肯定。
他重新看着柏凌云,道:“那便依你此策行事吧。”说着,龙公子没再有犹豫,声大七分,朝着全军喝道:“全军听令。”
“在!”
令喝万千铠甲,声啸刹时同应。
龙公子再道:“军分八路,虎奔、苍云为前军,天策、御林为中军,其余人等压后路。日行六千里,两日后于鱼木寨东南北三面安营扎寨,听候调遣。”
“令!”
山林火海,焚寂生灵。
随大火烧起,行进于密林之中的皇族甲士纷纷退出,驻守于山林之外。遥望苍穹成龙卷而上的浓烟,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龙公子的神色同样阴沉相当。无需旁人提醒,亦无需等情报送回,他便已心知凶多吉少。只是作为大军主帅,他必须要将怒火隐藏于形色…
龙扇摇摆,挥起凉风习习亦有许多温热,座下玉狮兽不止低呜,像是感受到同伴的困境而狂躁不安。
没多时…
“混帐!”
“混帐!他竟敢诈我,气煞我也!”
“哒哒哒…”
密林之中陆续窜出数十人马。
龙二公子曾经的威武已经不再,灿烂的黄金铠甲被烟火熏得焦黑,连头盔都掉到不知道哪去。凌乱虬发烧焦近半,虎目含怒,两把大锤落魄地挂在狮背上。狼狈窜出密林之后,便一个劲地宣泄着怒火,暴喝痛骂不止。看得出今日这瘪,他是吃得相当不甘呀。
毕竟,此战本该十拿九稳。
如今他却惨败涂地…
“皇兄,此仇不报我便非英雄好汉!”
“待我拿下古梵、夏寻这些人,定把他们剥皮拆骨!”
龙二公子领着数十残军,由远行来。
龙扇轻摇,波澜不惊,看着自己这位吃了大亏的皇弟,龙公子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好笑,阴沉的脸色也随之散去许多。
“平日我叫你三思而后行你不听,今日可吃大亏了吧?”
“哼!”
龙二公子怒哼一声,一把接过旁人递来的水囊,一口喝尽,愤愤再道:“皇兄,你看着吧。用不了多久,我李元霸定能将他们碎尸万段!”
龙公子轻笑着摇摇头:“得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说着,龙公子瞟眼身侧的黑甲男子,问道:“损失了多少人马?”
黑甲男子心中稍稍盘算片刻,然后顾虑相当地回道:“光柱共起五百七十注,没有出来的应该就全都死了。”
“呵…”
微笑凝起狠色,龙公子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好啊,一个照面就没了五百战骑。五百战骑,五百战骑啊…这人命感情就这等儿戏?”
“哼!”
龙二公子似乎并没听出龙公子话中责备之意,但听得损失,却也怒火难消。遂大手握拳狠狠一锤自己的膝盖,狠声道:“混帐,竟然全掉里头了。皇兄,事不宜迟,他们人马少辎重却甚多定跑不远,我们现在就领大军追击,定能斩他个片甲不留!”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