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皱着眉头,脸明显带着一丝惊讶,想来她也没有想到八阿哥他们居然会这般厚脸皮。闹到这番田地,再谈什么情分都是假的,
“爷若是不愿,他们是算计再多也是一场空,爷又何必太过在意。”婉兮想了想,伸手从盘子里拈了一块点心,慢慢送至他嘴边。
“爷倒不是在意,爷只是不想娇娇和孩子们再受到不必要的骚扰和伤害。”胤禟看着面前的点心,不急着吃,相反地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
婉兮将手的点心又往前递了递,见他张嘴咬住,才道:“爷以为谁都是福晋,做起事来只凭一时的冲动,而不动脑子。”其实婉兮这话说得有些逾矩,毕竟董鄂氏是嫡福晋,岂是她这个侧福晋能够妄议的,偏偏她是有些忍不住。
不,不是忍不住,关键是她压根不想忍,对于董鄂氏,婉兮的忍耐已经了尽头,她根本无法违心去夸赞或者替董鄂氏说一句好话。作为对方的生死仇敌,婉兮不主动给董鄂氏眼药已是厚道,再让她给董鄂氏维系形象,恕她没这个本事。
其实她更想实力吐槽,把董鄂氏从里到外都给骂一遍,反正这女人早蠢到没边了,谁骂不是骂。
“啧啧,爷还以为娇娇会一脸‘贤惠’地夸福晋两句呢!”胤禟咽下嘴里的点心,语带调侃地看着面色不悦的婉兮,心情大好。
他喜欢她这种带着酸意的话,每每只要她吃醋,他便心情大好,整个人喜气洋洋的,甚至还亲自喂了婉兮好几块点心。
婉兮瞧着心情莫名大好的胤禟,虽不明原因,不过却乐得指挥他为自己服务。
“你说这次不成功,八哥他们是否会收手?”胤禟握着婉兮的手,突然问了一句,态度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好似随口一问。
“不会。若八阿哥他们真有这般气性,也不会有现在的举动,再者,八阿哥这心思怕是还没绝吧!”婉兮先是一愣,随后嘴角扬着一抹浅笑,淡淡地道。
胤禟抬手摸了摸下巴,低着眼睑,轻声道:“也对,爷这位八哥可是有着雄心壮志,甚至可以为此牺牲任何人。现在皇阿玛绝了他的希望,但他定然不会这么轻易地放弃,到时他即便坐不那个位置也会把权力紧紧握在手,那么最好的人选是老十四了。”
婉兮抿着红唇轻轻笑了笑,这位八阿哥还真是事事都算计到位了,为了他所谓的大业,这手段真是层出不穷,阴狠毒辣到极点。想到胤禟的遭遇,再想想八福晋的转变,想来若有需要,他怕是可以毫不犹豫地牺牲所有人。
“凡事都讲究一个你情我愿,八阿哥心机卓然,十四阿哥也未必没有自己的小算盘,两人虚与委蛇,还真说不清楚最后的结果会如何?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八阿哥和十四阿哥之间肯定没有我们看到的那般和谐。”婉兮轻轻开口,直接说出自己的看法。
胤禟心里自然也有自己的想法,巧合的是同婉兮的相差不多。都说后宫后院的女人手段如何肮脏,其实这朝堂之,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既然娇娇同爷想得一样,那咱们一起瞧着这场好戏到底如何唱下去?”胤禟眯着细长的凤眸,轻轻地笑开了,那笑意让他原本显得有些冷硬的面容也不知不觉地柔软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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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愣着干什么,不知道给福晋茶吗?”
董鄂氏瞧着她额娘都跟着吃憋,心里也很是不好受,曾几何时,这董鄂府后院的事,她额娘说一不二,可现在一个小小的庶女,翅膀硬了,不仅折辱她还折辱她额娘,想来是真不要命了。
玉惠的目光来回在伊尔根觉罗氏和董鄂氏之间来回转,又岂会没有发现她们眼的阴狠。同住一个屋檐下,也不是一天两天,大家彼此之间还是有些了解的,至少对于眼前的三人,她一直很了解,甚至无数次想要逃离他们的魔掌,只是转来转去,终究还是逃不过。
好在她的好运并没有全部用尽,索绰罗那个老东西的确不是什么好人,可至少对她还有几分真心,但有真心又如何,遇那年轻漂亮的,还不是一一收了进来。
说穿了,这世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即便是儿子,在没有成长起来之前,那也是靠不住的。
董鄂七十瞧着她们三人都消停了,也不由地想抹一把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
这女人之间的争斗是麻烦,往常他不想插手,现在依旧不想,可谁让他站错了队呢!
“玉惠啊,你们到底是亲姐妹,之前算有什么误会,大家当面说清楚便好。”董鄂七十和起稀泥来,那是真的只考虑自己,没考虑过别人的感受。
董鄂氏再不好,她也是九福晋,是他唯一的嫡女,他能委屈,却不能丝毫脸面都不给,而玉惠虽然是庶女,却是他现在唯一能抓在手的救命稻草,要知道没有玉惠,他可是连索绰罗的都见不。
嘿,每每只要想到这里,董鄂七十变暗恨伊尔根觉罗氏目光短浅,若当时她能多考虑考虑他的难处,把几个庶女都嫁好一点,指不定他现在不会处在这种尴尬的局面了。
“阿玛这话说得可不对,咱们之间没有误会,只有仇恨。”嗤笑一声,玉惠不犹豫地打破了董鄂七十那准备劝几句摆出一副‘合家欢乐’的用心。
“胡闹!都是一家人,哪里来得仇啊恨的。玉惠啊,不是阿玛说你,即便从前你嫡母苛待于你,可也好歹让你长大成人……”
“对,养大了再称斤论两的卖掉,不是吗?”玉惠的目光来回在董鄂七十和伊尔根觉罗氏身来回移动,那讥诮的表情让原本厚脸皮的两人难得地有一丝心虚。
伊尔根觉罗氏已经不是第一次被玉惠打脸了,事实自打玉惠回京后,她这脸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打得‘啪啪’作响,她倒是想心气高一回,把人赶走,可惜这府里真正做主的却是董鄂七十。他让玉惠打她的脸,她是心生怨愤,那也只能忍着,一如过去那些姨娘庶女忍着她一样。
“咳咳咳……这事夫人的确有错,可是你现在不是也过得很好嘛,而且只有董鄂府好了,你的地位才能更稳固。”董鄂七十一脸苦口婆心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关心女儿呢!
玉惠见董鄂七十这般作态,心里一阵作呕,遂一脸冷笑地道:“阿玛这话,女儿可不敢苟同,女儿这是被卖出去的,连份像样的嫁妆没有,何来得靠着府里才能稳固地位。”
她这话说出来的时候,伊尔根觉罗氏和董鄂氏不由地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面色‘刷’的一下变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