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她得知自己被胤禩推出去当了挡箭牌,便有种心灰意冷的感觉,特别是赶了胤禩之后,她真心觉得以往的追求和执着似乎也渐渐地变淡了。正院里的奴婢也因着她的关系变得再无一丝活力,这也是她见到喜嬷嬷里的喜色时,会感觉到惊讶的原因。
“福晋,王爷保佑,您的冤屈终于洗清了,那狐媚子会小产根本就是意外,同福晋无关。”喜嬷嬷见八福晋问起,双膝一软,不由地跪倒在床榻之前。
“什么!”八福晋有些惊愕地坐直身子,双眼紧紧地盯着喜嬷嬷,问道:“你说我的冤屈被洗清了?谁帮着洗清的?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八福晋觉得此时此刻,自己整个脑子都是懵的,她以后自己早已众叛亲离了,却没想到还有人在意她是否被冤枉?
“福晋,你先不要急,且听老奴慢慢道来。”喜嬷嬷见她如此激动,不由跪着往前爬了几步,扶着她的身子道。
“好好,你说,你说。”此时此刻,八福晋只盼着还有那么一个人是真心关心她的。
她以为八阿哥就是她的良人,她最终的归宿,她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却没有想到最终伤她最深的还是他。
“福晋,事情就是这样,现在外面再无人指责福晋了,只是主子爷那边……”喜嬷嬷把话含在嘴里,也是怕她说得太多,惹得八福晋伤心。
“没事的。嬷嬷不会还以为我会像过去那样事事以他为先,将所有的委屈都吞进肚子里吧!”摆摆手,昔日飞扬跋扈的她这段时间是真的被打击的有些狠了,整个人不仅精神气不好,就连对未来也开始感觉到迷茫了。
胤禩的孩子不是她生的也就罢了,现在连胤禩福晋的位置她都坐不稳了,她还需要顾虑什么!
“福晋,你……”喜嬷嬷看着面色灰败的八福晋,满脸的担忧,一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
“嬷嬷,让人守好院门,不管是谁来,都说我重病在身,无法相见。”凄然一笑,八福晋想着这些日子以来的种种变故,沉吟片刻,下了这样一道命令。
“是,福晋。”这满屋子的人,别说八福晋,其他人对八阿哥也并非没有怨气。
面对外界的猜测和质疑,胤禩身上的压力也相当地大,特别是安亲王旧部内的骚动让他颇有一种焦头烂额之感。若说之前他还有一丝得意的话,现在他是真的有些后悔将八福晋推出去了。先别提德妃手中的暗线,他什么时候才能用到,就说八福晋身后的种种势力,收拢了就是他的,可现在却变得有些像海市蜃楼一般,变得有些不可琢磨了。
“怎么会这样!?”胤禩攥着拳头用力地捶了书桌一下,再次被从正院请出来的他简直有些不敢相信八福晋会这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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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谁?”婉兮把有可能的人都理了一遍,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据说是安亲王的旧部,虽然这些人表面上都已经被八阿哥整合收服了,可也不是谁都心服口服的,不少人支持八阿哥,看得还是八福晋的面子,毕竟当初安亲王有多宠八福晋,这四九城里的人都清楚。”但凡听雨拿到婉兮面前来说的事,大多都会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弄清楚,谁让她这位主子不仅少有与人往来,还不参加女眷的各式宴席,如此,知道的事情也就少了。
当然,要发挥作用的事就是她了,不然,主子问起来了,她却答不上来,不是显得她很没本事么?
这丫鬟要在主子面前得脸,就得有一技之长,瞧瞧听竹她们,不说个个都身怀绝技,却各司其职,她以往学得都用不上,现在好不容易有个能出头的活,她岂能不用心。
“既然已经被八阿哥收服,不管是真服气还是假服气,应该都不会主动去查八阿哥的私事才对,难道是八福晋怨愤难当,找人帮得忙?”婉兮一直觉得这女人不比难人好对付,有的时候一个处理不当,女人比男人来得更可怕。
八福晋那般骄傲的人,若是别人污蔑她还好,是八阿哥的话,怕是有些难以接受吧!
“侧福晋这次可猜错了,自打这谣言再起,八福晋的病又重了不少,听说还把过去道歉的八阿哥给赶了出来,身体到现在还未见好,哪有功夫算计八阿哥。”听雨有些不甘地撇撇嘴,显然是觉得八福晋没动手很可惜。
“也对,虽然八阿哥的行事让人看不上眼,不过依着八福晋对八阿哥的情义,说不得这事八福晋还真有可能选择打落牙齿和血吞。”婉兮长叹了一口气,“听雨,这女人啊毁就毁在一个痴心上。”
自古以来,男子三妻四妾,而女子,除非遇上良人,否则不是妥协、隐忍,便是泯灭良心,投入这后院的争斗之中,再不,就是心灰意冷,青灯古佛。
像八福晋这样的女人,若没死心还好,若是死心,怕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吧!
“侧福晋,就算八福晋能忍,老天爷也不能忍。这次安亲王旧部之所以会把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还不是因为老天爷的安排才‘恰巧’得知真相的。”说到这个‘恰巧’时,任听雨脸皮再厚,这个时候也不禁有些发热,不过眼瞧着婉兮一脸黯然的模样,听雨还是把这话说得慷慨激昂理直气壮。
事实上,这世间哪来的那么多的巧合,除了极个别的巧合,大多的巧合都是人为的,这次也不例外。
能成为暗桩的人,都是经过精心培训的,像这种事情,不说经历良多,却也知之甚详。
胤禟无意隐瞒婉兮什么,一般只是婉兮想知道的事情,他都不会隐瞒,而听雨早就被林初九警告过了,行事自然规矩,不该说的从不主动提及,该说的一点不少。好比现在,听雨明知这个‘巧合’是怎么来的,她也不能说。
“巧合也好,报应也罢,八阿哥当初不念夫妻之情将八福晋推出去当挡箭牌,就该想到会有今日这局面。”婉兮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腕间的玉镯,目光突地看向听雨问:“听雨,说来这八阿哥的侍妾到底是因何小产?”
后院倾轧本是常态,可八阿哥既不相信八福晋,把人送到庄子上,那么就不可能再让八福晋伸手。现在一出事,就指着八福晋说凶手,这未免有些牵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