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本官有些疑惑的地方。”范闲微笑说道:“不知道姑娘可否将与北齐皇帝的过往细细讲来,也好方便我们去上京后,安排姑娘入宫的事宜。”
所谓红袖招计划,在范闲看来,只不过是西施入吴的一个翻版而已,由此次秘密协议的内容可以看出,北齐皇帝对于司理理是真有几分情意,不然也不会刻意强调要换回她来。只是司理理的出身毕竟有些低下,就算北齐方面敬重司理理为国出力,但那也只是敬而已,与庆国相比,北齐更加注重出身血统,断然不能允许一位曾经做过ji女的女子入宫。
司理理似乎不怎么愿意讲那些过往的事情,只是低头轻声说道:“范大人无须担心,只要将我送入上京,后面的事情,自然有北齐皇帝cāo心。”
…………车厢里再次陷入沉默,范闲坐在女子的身边,闻着淡淡香味,不知怎地,对于先前离开对方的手指头感到有些后悔,他静坐稍许后,缓缓开口道:“那姑娘好生休息吧。”
不料便在此时,司理理也同时开口道:“大人,还要揉揉吗?”
…………“也好。”范闲回答的极快。
“好的。”司理理的回答里略有一丝失望。
直到这奇怪的问答结束之后,二人才发现车厢里的气氛有些怪异起来,似乎都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一股子暖昧开始逐渐发酵,空气渐趋温暖。
司理理再度轻咬下唇,跪在了椅上,双手摁着范闲的双肩,暗暗用力,心里想着自己只是不愿意一个人老呆在马车里,所以才会如此自甘下贱的服侍……这个仇家。
范闲面带微笑,感受着身后女子柔软的身躯,心里想着,这女子非但不记仇,反而刻意讨好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她喜欢上了自己?这个猜测一出,范闲赶紧在心里扇了自己一个大大的耳光,告诫自己,自己虽然是潘安,但毕竟不是散发chun药气息的牛人。
为什么自己也愿意在司理理的马车里呆着呢?范闲皱了皱眉角,想找到一个说服自己的答案,也许是此去北齐心中有些隐隐不安,也许是因为肖恩长的过于难看,也许是……其实什么都不是,自己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司理理是一个曾经被自己抚摸过全身的漂亮女人,想与她呆在一起,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范闲没有在温柔乡里多耽搁,他自认是个好sè之徒,但也是心神坚毅之辈,断然不会身陷温柔便无法自拔,只是让司理理揉了揉身子,去了些乏意,便走下了马车。
王启年迎了上去,陪在他身边向使团车队后方走去,轻声说道:“大人小心四周的耳目,毕竟司理理将来是要送给北齐皇帝的,ri后大人要在马车上呆这么久,下属先清清场,免得将来有什么谣言传入上京,对于大人后面的计划造成影响。”
范闲知道自己的心腹想歪了,却没有辩解什么,只是轻轻揉了揉额角。
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包括人们的容颜与jg神状态,但也有例外。当范闲沉步走入司理理的马车时,第一眼看见的,是一个略有些憔悴,但依然美丽的女子,大半年的牢狱生活,似乎并没有给这位流晶河上红倌人的容貌造成任何损害。
发现范闲进来了,司理理微微一福,眼神微微慌乱,似乎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似乎对于此次相见有些准备不足。
范闲静静地看着这位姑娘的脸蛋儿,发现那双眉依然柔若柳梢,黑眸依然顾盼流转,只是那唇儿今ri未添颜sè,所以显得有些苍白。
二人第一次相见的时候,范闲是一个初入京的贵族私生子,这位司理理姑娘已然是流晶河上最红的姑娘,那一夜抚摸癫狂,虽未真个,但男女间最亲密的事情也算全做完了。
只是没有料到司理理竟然是北齐安插在庆国的间谍,通过二皇子宴请一事,与吴伯安设下了暗杀范闲的计划。范闲命大,才逃脱此厄,最后又进入了监察院,如今又接下了将司理理送还北齐的职司。
他静静看着面前这女子的眼鼻唇,不知怎地,便想到了那夜花舫之中与对方的身体接触,虽未心旌摇荡,但依然有些莫名的感觉。毕竟这是除了澹州那几位丫环之外,婚前与自己最亲密的女子。
“前些ri子我曾纵马在流晶河畔路过。”车厢里的沉默被范闲温柔的话语打破,“又看见那个花舫了。”
司理理微微一怔,没有想到这位年青俊俏的公子哥居然会用这句话来当开场白,她满心以为,接下来应该是很严肃的对话才对。
范闲笑了起来:“已经很破败了,不过我想你应该不会对那个地方有所怀念才是。”
司理理微涩一笑说道:“身是浮萍,四海为客,大人不要取笑奴家。”
“我不喜欢听奴家这两个字。”范闲看着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眸,微笑说道:“世事本就奇妙,当初你要杀我,是身有使命,我虽然不会原谅你,但也不会因此就对你有什么成见。当时在监察院大狱之中就和你说过,只要你供出主使来,我就会想法子让你活下来。但我要明确地告诉你,能够放你回北齐,这中间我没有出力,所以你不用感谢我。”
司理理微愕抬头,双唇微启,yu言又止,她如今是愈发看不清楚这个一时纯洁可亲一时y寒恐怖的年轻人,为什么他要说这些话?
“从你离开大牢的那一ri开始,我们就是同事。”范闲坐在她的身边,放松地靠在车厢上,鼻尖嗅着淡淡的幽香,知道这股子香味儿是这姑娘家身上的体香,有些享受地嗅了两口,说道:“我不知道陈萍萍与你之间的协议,但既然他认为你是可信任的,我就会信任你,希望你也能够信任我,将红袖招的计划完成好。”
司理理双手攥着湖绿sè的衣袖,轻轻咬着下唇,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给我揉揉吧,天天要提心吊胆,不知道前面车里那个老怪物什么时候暴走,jg神压力有些大。”范闲不是说谎,神sè确实有些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