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铭的话说完了,老皇帝还在剧烈的咳嗽,这让齐钺感到心惊肉跳,他感觉接下来事情的走向会大大超出他的预料,他想站起来去帮助一下他年迈的父亲,但是他的母亲紧紧地抓着他的手,为着母亲和兄长的冷血,他怀疑冷漠才是这个时候最好的应对方式。
“咳咳…”老皇帝终于成功的平稳了气息,脸因为缺氧憋得通红。
“父皇,我会善待皇后和两位皇弟、并努力做一个好皇帝的,请您放心。”齐铭恭敬地说,怎么看都是一个儿子在父亲面前、一个臣子在君王面前,应有的样子。
“朕不用你善待谁,只要你让苏黎殉葬,就什么都依你。”
殉…殉葬!?齐钺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反手抓住皇后。
“不可能。”齐铭还是很平静,好像并没有听到老皇帝这个荒谬的要求一样——很明显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从老皇帝的嘴里说出来了。
“为什么不呢?除了他,整个天下都是你的,你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嗯?你这样跟我作对,能有什么好处?”
“不需要有什么好处。”
“不需要?”
“不需要。”
老皇帝笑了笑:“或许吧。朕,也有过你这样‘不需要’的时候啊。”
“皇上…”皇后突然站起来说道:“您到了不需要臣妾的时候了,放臣妾走怎么样?”
齐铭审视着这位已经做了很多年背景板的皇后,无声的等待着她的下文。
“母后…母后您说什么呢?”声音颤抖着,齐钺惊慌地拉住皇后的裙摆,像是一只离巢的孤鹜。
“松开!”皇后轻易地挣脱了齐钺的手,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脸上带着一种奇异的微笑,像是喝醉了酒,又像是吃错了药。
“陛下,你马上要死了,哈哈…哈哈哈…真好…”
在独自一个人度过了漫长的白天之后,苏黎终于迎来了一个黑夜,他安静的躺在太子特地命人为他做的绸枕上,思该考怎样在适当的时候离开齐京。
一阵晚风吹过,窗外的竹子摇曳着发出飒飒的声音,不远处寒号鸟“哆啰哆啰”地叫着,凄切婉转,苏黎忍不住从床上下来,就着昏黄的烛光、提着沉重的链子走到窗边。
“咳咳咳…咳咳咳…”
打开窗户,经了室外的冷气刺激,苏黎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正在这时,有一条黑色的人影从窗口窜进来。
苏黎和苏琛面对面坐着,让人不得不感叹造物主的鬼斧神工。
明明是两张相似的脸,甚至于相似神情,但是如果这两人人不同时站在你的面前,你绝对没有办法从一个人的身上想到另一个,就像是不会有人从粟米饭想到碎金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