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伯休父继续说道:“当今王室自从宣王驾崩之后,已经是江河日下,气息奄奄了。面对日益沉沦的周王室,北方的戎狄已经是虎视眈眈了,但就在这种情况下,关中的国家竟然都没有人意识到危险的存在,而是个个是力图自保。既然大家都想着自保,于是便很难形成对北方戎狄的有力抗击。嬴康大夫,照这样下去,你说说王室还能抗击的了北方戎狄的进攻吗?有朝一日实在是没有办法对抗戎狄的时候,王室还能再关中待下去吗?”
听着程伯休父的话,嬴康直愣愣的望着这个说话都有气无力的老人。
真没有想到,他竟然把周王室的将来看的是如此精准。
“程伯对王室有些过于悲观了,我刚才已经说了,如果周天子能够励精图治的话,王室再次振作的机会还是有的。”
“哈哈哈,哈哈哈。”程伯休父听罢大笑起来了,“嬴康大夫真会说笑话,如果周天子能够励精图治的话,你这话已经很明显的对天子没有信心的。天子宫湦是不会励精图治的,在他的心目中只有玩乐,这周王室的天下迟早会亡在他手中的。今日,我只想问嬴康大夫一句话,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你们秦人该当如何?是继续在关中发展,还是退回犬丘,或者是还有其他的想法?”
这个问题可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嬴康想了想之后说道:“既然程伯对嬴康如此坦诚,那我就说句实话,不管王室今后如何发展,秦人都不会离开关中的。若真的到了戎狄入侵关中的那一天,秦人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定当会奋起抵抗,直到将戎狄赶出关中为止。”
“好---,秦人有志气,寡人想听的就是这句话。”程伯休父听罢,高兴的说道:“王室已经这样,看来是指望不上了,今后戎狄入侵还得靠我们自己才行。他年戎狄若真的再次前来进攻关中,还望秦人能够跟我们程国联手一起对抗北方的敌人。”
这才是程伯休父今天请嬴康等人过来的真是目的,他早就看出周王室自从姬宫湦继位之后肯定会是江河日下,自身难保的。所以要在他活着的时候替程国安排好身后的事情,以免将来戎狄入侵程国不保。
听了程伯休父的话,嬴康当下迟疑了。他不是不知道此前程伯休父和太子仲庚对秦人所做的事情,但是当他望着程伯休父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双期待的眼神。
嬴康郑重的说道:“既然程伯对秦人如此高看,嬴康愿与程国联手。”
“好---”程伯休父听罢,高兴的端起酒樽对嬴康道:“为我们今后联手干一樽。”说罢程伯休父一口饮干。
既然程伯休父说的如此客气,这倒是让嬴康很是意外,于是说道:“程伯贵为王室大司马竟然如此客气,令嬴康和诸位秦人甚是意外,再说了秦人带兵救援程国一事,乃是奉了王室的诏令,以命行事。程伯不必如此自谦。”
“嗯---”程伯休父微微的点点头说道:“秦人虽说是奉了王室的诏令行事,但是行事有行事的规矩,如果是真心为救我程国,自然有真心做事的做派;如果只仅仅是为了完成王室诏令行事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不过由现在的形势来看,秦人是真心帮助我程国的,寡人甚是感谢。来来来,都坐下说话,我们边吃边说。”
嬴康和何友寿坐下后,程伯休父端起酒樽对嬴康道:“来,寡人先敬你一樽,感谢你带兵前来援救我们程国。”
既然人家口口声声要感谢秦人,嬴康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于是端起酒樽对程伯休父道:“嬴康仅仅只是尽了一点微薄之力,竟然受到如此善待,感谢了。”说罢一口喝干。
此时的程伯休父的身体已经很是虚弱,虽然在招待嬴康等人,但是他自己几乎是不能喝酒了,于是便象征性的喝了一点,便对太子仲庚道:“为父年老体衰,不能饮酒,你就好好陪二位秦人首领多喝几樽。”
“诺---”太子仲庚答道。
于是太子仲庚、公子仲辛陪着嬴康和何友寿一起喝酒。
酒真是一个好东西,原本不熟悉的两个人,一旦喝了酒,马上就变得熟络起来,原本还有些仇恨的几个人吗,只要在一起喝了酒,原本的仇恨也会减轻了不少。
在程伯休父父子三人的做陪下,嬴康和何友寿很快就喝的差不多了。
这时,程伯休父对嬴康道:“嬴康大夫,寡人有几句话想问问你,不知是否愿意如实回答?”
“程伯请讲,嬴康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喝了酒的嬴康说话也大气起来了。
“好---,第一个问题,我想问问嬴康大夫对当下时局有何看法,对当下的周王室有何看法?”程伯休父直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