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消息发送人的一瞬间，华嘉年的心里就升起了一点不太妙的感觉。

他点开了微信。最近几天谭文柏都没怎么纠缠他，让他产生了一种对方已经把他彻底放下的错觉。但其实仔细想想，真正喜欢过的人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放手。

谭文柏发来了一张照片，那照片怎么看怎么眼熟。华嘉年沉思了一会，忽然发现这就是他早上和邻居在楼下聊天的场景。

照片上的他只露出了一个侧影，侧脸沉静，眉眼低垂。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几乎要融进晨雾里，眼睛却明亮异常，生气蓬勃，清凉的能看到整个夏日的温度。

华嘉年很想问问谭文柏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住哪儿的，他绝望地对系统说：“这个人是要干什么，他是不是变态啊？他什么时候偷拍的？”

系统也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但还是宽慰道：“你不要紧张，说不定他只是碰巧路过呢……”

很快，谭文柏又打来了电话。华嘉年磨磨蹭蹭地点了接听，如果可以，他真想装作听不见：“喂？”

“为什么辞职？”男人压抑着怒气的声音比往日低沉许多，“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

华嘉年心想我不是不想见你，是不能见你……其实也不怎么想见。他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贺峥正站在路边的树荫下，淡黑色的阴影将他和外面的灯红酒绿分割成两个世界，一半绚丽，一半暗淡。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贺峥微微抬眼看了过来。华嘉年被他这一眼看得心尖一麻，握着手机的手也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咱们已经分手了，”他一边低声道，一边努力做出轻松的表情。他不想让贺峥发现他这边的异样，“就这样好聚好散吧。”

谭文柏似乎真是气狠了，华嘉年真的怀疑如果不是他还顾忌着昔日的情分，他已经对着自己破口大骂了：“你告诉我谁同意分手了？”

谭文柏冷笑一声，那笑声有些低哑，像潺潺流水没过耳廓，让人有种头皮发麻之感：“林琅，你自己拍着良心问问你自己，我哪对不起你了？你他妈的就这么对我？”

华嘉年闻言顿时沉默下来。这才是他最头疼的地方，如果谭文柏只是玩玩，那他根本不会纠结该怎么分手。本来就是彼此的一场交易，你付钱我付人，谁也不欠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