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不留跟在赵安予身后进了办公室。

“这是……什么？”

赵安予的脚步顿住了。

崔不留从他身后探出身子来，眼中有几丝意外。

绿色的蛋摇摇晃晃，压在了狐狸的身上，红毛狐狸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他蹦跶了几下，像是在邀功。

相思的脸色更难看了一些，身体的本能让他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崔不留将相思的反应收入眼底，心里明白了什么，把相思重新纳入发带中修养，他伸出手抱住了蛋，弯起眼睛，“唔，看来你也不是一无是处。”

他清楚的看到红毛狐狸瑟缩的身体，暗淡的皮毛，觉得自己恐怕是捡到了一个了不得的，在妖物中很有威慑力的小怪物。

这还没出壳呢，就把狐狸压制成这个样子。

“赵队，我申请带它上路。”崔不留好心情的拍了拍蛋。

说不定还能在接下来的案子中派上什么用场也说不定。

一行人坐上车前往白水镇。

白水镇是b市一个相当偏僻落后的村镇，路上赵安予接收到了局长发过来的文件，了解了一些基础信息，崔不留坐在副驾驶座上，手上拿着赵安予的手机查看信息。

“赶尸人？”崔不留轻声念了出来。

“这个我知道！”小李连忙接口，“我小时候听我外公说过这个群体。”

赶尸人做的是领尸回故土的行当，他们脚上穿一双麻绳编的草鞋，身着青布长衫，腰系黑腰带，腰包中藏着符咒，手上拿着阴锣，昼伏夜出，到了晚间便驱使着三五尸体赶往落葬之处。

崔不留觉得稀奇，他自然是知道赶尸人的，这门行当从古早就有，流传到了现在，不过赶尸人的局限太大，现在赶尸人多出现h省，b市离那儿可是隔了好长一段距离，没道理赶尸人把生意做到这里来啊。

一行人到了目的地，出事的是一个有些破旧的旅馆。

其实倒也算不上旅馆，这是专为赶尸人所设立的，为了方便他们休息的落脚之处，只接待赶尸人和尸体，以致于他们赶到旅馆门前时，森森的阴诡气息让小李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这旅馆里头只有三个人，一个负责打扫的大娘，一个负责管理的中年人，赵安予直接去找中年人了解情况，崔不留则是一屁股坐在了赶尸人旁边。

“唉，兄弟，”崔不留拿胳膊肘捅了捅赶尸人的手，“说说呗，怎么回事儿啊？”

赶尸人脸上带着灰败，他打量了一圈崔不留，见这人一副道士打扮，同他倒也算半条路上的人。

“喏，看到没，”崔不留指指赵安予的方向，“那是我们那儿局子里头的警察，”崔不留伸出了大拇指，在赶尸人面前晃悠，“这位警察可是算头一份的，厉害着呢，不晓得办过多少案子，这次听说出了个僵尸案，特意过来调查的，兄弟，你把情况同我说明白，到时候追究起责任来，要是算到了你头上，配合公务也能减轻点儿刑罚。”

赶尸人叹了一口气，“我走脚那么些年，还是头一次失手。”

走脚是他们的行话，说的就是赶尸，崔不留也清楚，做他们这一行的，一旦失了手，只怕以后再也不能吃这口饭了。

“这几个我是从苍平山上带回来的，尸体就堆在山脚，最初检查的时候真的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皱巴巴的烟盒，从里头掏出一根烟，点上，又问崔不留要不要来一根，崔不留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吸烟。

“原本前头那几段路是一点儿差错也没有出的，”他吐了一口烟雾，“昨天到了白水镇的地界，眼见着天就要亮了，我们这一行的规矩就是白天绝不出门行走，正好这里也有个专门的落脚处，我就住了下来。”

“那些尸体身上贴的符是从我师傅的师傅那一代就开始传下来的，管用的很，贴上了，那些尸体就能够自己蹦弹，往前蹦着走，取下来了他们就动弹不得，是个彻底的死人，昨日，不能算昨日了，今天凌晨，我准备把那些黄符给取下来，谁知道那群尸体突然发作，不受控制，一股脑的从门口冲了出去，力气还大得很，我一时擒他们不住，就让他们给跑了。”

崔不留这才注意到他拿烟的手上有好大一块淤青。

“后头的事你们应该也清楚了，他们跑出去伤了人，如今也不知道都藏在了哪儿。”

赵安予朝他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