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希苒还在接电话,只是突然没了声音,握着笔的手微僵。
小瑜送完孟延宸回来,看见洛希苒正坐在凳子上,低着头盯着一束花发呆。
“老板,那位孟先生好有钱,开着豪车呢,你们怎么认识的?”小瑜搬了个凳子坐在洛希苒的身边,兴致勃勃的说:“长得真帅,名字也贼好听,孟延宸?做他女朋友多幸福啊!”
“快说,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同学。”洛希苒拿过一把剪刀,又拿了几支花,低着头修剪。
“哇,同学?没听你说过啊?大学同学么?那倪大哥是不是也认识他?”
洛希苒身子一顿,末了轻声说了句:“不认识。”
“哦那肯定是你的初中同学或者小学同学喽。”小瑜笑眯眯的八卦。
洛希苒没理会,低着头专注手里的工作。
“老板。”小瑜好奇的看着她,“你把花枝剪得太短!”
洛希苒顿住,看一眼手里不成形的花枝,轻叹一声,把花枝仍在一旁,“做成手捧花吧。”
“也好,对了,过几天你和倪大哥不是要去给你们的同学当伴郎伴娘吗?正好新娘的手捧花还没做出来,不若就把这些用上吧。”
“嗯。”
晚上忙到十点,花店才关了门,洛希苒开着她那小巧的二手轿车回家。26岁,不大不小的年纪,她在中京的新区买了个单身公寓房,彼时的房价她尚且能接受。公寓精装修过,客卧一体,开放式厨房,独立的卫生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车子停在小区外租的车位上,然后下车,拎了包往小区走。昏暗的路灯将人影拉长又变短,寂静的夜里,偶然能听见蝉鸣鸟叫。
走一段路程,洛希苒便停了下来,总觉得身后有声音,可是又不敢回头看。小区的绿化好,树木繁密,花丛里偶尔会传出窸窣的声音,这让她的神经更敏感,心中的恐惧愈来愈大。于是她用力的捏紧了包,快步向公寓走去,高跟鞋哒哒的响,敲击着青石路面。
当她快步走近电梯,电梯门闭上时,她才悄悄的舒了口气。
回到公寓,打开灯,站在落地窗前,往下看。五楼的高度,楼下还是能看得清的,昏暗的灯光下空无一人。虚惊一场,洛希苒拉上窗帘,给自己泡了杯红糖水,一口气喝完。然后疲惫感上来,便洗了个澡,趴到了床上。
本以为会很快入睡,可是孟延宸的那张脸,又清晰的映入脑中,久久的挥之不去。
洛希苒痛苦的揪着被子,又失眠了。
孟延宸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到家后第一时间想找个瓶子,把手里的白玫瑰养起来。转了一圈,却没有找到。
冷色调的偌大空间,没有花瓶,他泄气的瘫坐在沙发上,盯着手里的白玫瑰发呆。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的眸子愈来愈冷,手指移到玫瑰花上,然后轻轻一扯,一瓣,两瓣,三瓣,花瓣散落在脚下。
孟延宸冷冷的笑,将惨败的花束丢进了垃圾桶。
他曾经说过,若是早日找到她,便将满腹的不甘与怨念,悉数掷到她身上。让她懊悔,让她低头,说她错了,他便既往不咎,原谅她,还像从前那样,与她一起,过美好的日子。然而她消失的无踪无影,时间越久,他便越惶恐。从对她的怨,渐渐的变成愤怒,又从愤怒转变成妥协,最后又成了失望,到现在见了却是不敢再去招惹。
他告诫自己,远离洛希苒,远离她,她冷冷清清的性子不是装出来的,而是根本没有心。可是,当看到她白嫩的手指被不小心刺到时,他故作平静的心还是紧张的疼了一下。
孟延宸,还是死性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