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鲤,这些年让你吃苦头了。”
江鲤抽抽噎噎,情绪难以控制,只半个字都说不出口。“你娘,她这些年为你吃了很多苦头,你不要怪她。在洞中她对你说的那些话,全都不是真心之言。那个选择太残酷,她找了你这么多年,盼了你这么多年,不可能让你这么丧命。她只能说最残忍的话,绝
了你以命换命的想法。可是没想到,你会趁着他们不在偷偷地做。
这些日子她很煎熬,她懊悔自己曾对你说的每一个字,她去找你,想要亲口向你解释,可是,你却没有见她,她为此很难过自责。我知道,对于她来说,这世上最残忍的事,莫过于你不认她了。”
江鲤神情有些呆呆的,连哭都忘了,只是这么呆呆地望着他。
半晌,江鲤才说:“我不知道她来看我,我以为她是真的嫌弃我,是真的不要我了……”
太叔凌的神情一怔,旋即又明白了过来,定是纪楚含把这事儿瞒了下来。想到纪楚含,太叔凌的心情不自觉升起一股欣慰。
从他这次的反应可以看出,这男人是的的确确把阿鲤当成了心尖宝,任何伤害了她的人,哪怕是她的亲生父母。
可是,一想到好不容易找回的女儿已经被人拱了,太叔凌的心情便又透着一股复杂。
太叔凌轻轻叹气,“傻孩子,等日后你为人父母便会知道,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父母会嫌弃自己的孩子。每个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尖宝。”
太叔凌的目光越过她望向身后那不知站了多久的人,太叔凌轻轻拍了拍江鲤的肩,温声道:“好孩子,回头看看。”
江鲤抹了一把眼泪,呆呆地回头,便看到自己身后不远处,穆音阁早便站在了那儿,眼眶通红,神情期盼。
江鲤看着她,先是一怔,旋即,眼中的泪意似触到了闸门,一下便汹涌倾泻而出…………
不料,江鲤刚迈出一步,身后却传来了一个磁性温和的声音,“阿鲤,过来。”
江鲤的脚步骤然一顿,她回头,就看到太叔凌脸上挂着慈祥的笑意,正对着她招手。
他已年过半百,下颌蓄着一缕小小虎须,整个人都透着股仙风道骨的味道,七七以前开玩笑的时候就常说他,装模作样的时候,还挺像那么回事。
江鲤却一直觉得,他本来就仙风道骨,长得好看不说,也总给她很舒服的感觉。
现在,他的面颊消瘦了一圈,骸骨高凸,看着叫人心疼。
他的脸上,挂着一抹温暖如春的笑,让江鲤莫名其妙地便觉得心里一热,脚步也不受控制地朝他迈了过去。
太叔凌的眸光温和,与平常没有什么不同,没有刻意的热络,也没有任何的嫌恶,这样平常无异的对待,让江鲤心里的泪意又涌了出来,但是她却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她的心里,隐隐的藏着阵阵期待……
江鲤走到了近前坐下,太叔凌握着她的手,他心里有无数的话要说,可是临到近前,却是千言万语都梗在了喉咙口,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醒来,知晓了一切,天知道他的心里多么高兴,多么欣喜,又是多么的,心疼。自己的孩子,丢了那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找了回来,他们身为父母却依旧没有尽到半分责任,反而先叫孩子险些丧命,太叔凌的愧疚溢满了心口,让他想要开口认下,又怕说错了话,让孩子对他们心生
怨怪,反而越发离了心,是以,太叔凌满腔的话都憋在了肚子里,委实难以启齿。
良久的沉默之后,太叔凌缓缓开口,“阿鲤,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这个故事,发生在十几年前……”
太叔凌缓缓开口,血腥的宫廷皇权斗争下,所有东西都可以沦为斗争的工具,包括最无辜的孩子。
“当年我临危受命护主逃亡,把阿音独自一人留在家里,我没想到东怀王会找得到她,更没想到,阿音当时已经怀孕,更更没想到,那次分别,我和阿音就这么分别了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