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了?”莱昂问。
“嗯,我看过一份官方文档。”伊万的语速稍微放缓,“是联邦方面洗清她间谍、涉黑和行业违规嫌疑的例行审查报告。”
“这文档的可靠性我有点怀疑啊……”莱昂谨守人际交往的基本界限,没有追问文档细节,也没追问伊万是以何种身份看见文档的,而是再次看向女记者海蒂·默拉多克。
一个刚刚从泳池边爬上岸的男人已经坐在了海蒂旁边。他穿着长袖长裤的泳装,有点类似于冲浪服,但更宽松保守,多了一些避免暴露身材曲线的设计。
也不知时尚界出身的海蒂内心对这种噩梦般的服饰设计风格如何评判,看起来她是个非常擅长控制情绪的人,她含笑的碧绿眼眸中只有专注,认真地聆听着男人滔滔不绝的讲述:
“如果你愿意嫁给我,用实际例子证明圣教对待女性的独一无二的优越性,一定能够将那些污蔑我们残害女性的言论彻底打垮。当你体会过被保护在家中的感觉,安静地不受外界打扰地生活,静静地享受跟丈夫孩子的生活,跟教中的兄弟姐妹们互助友爱,就会知道真正残害女性身心健康、剥夺女性自由尊严的恰恰是无神论者和异教徒。罪恶的资本家让女性出门打拼,抛却了自尊,丢下温柔,被金钱腐蚀,他们才是真正的残害女性的恶魔。”
“时尚界用光线靓丽的表象迷惑了女人们的判断力和意志力,资本家用金钱和虚假自由鼓励她们走出家门出卖自己。当她们抛头露面走出家门,用跟出卖肉体没什么区别的方式去赚取金钱时,她们已经彻底失去了自由。当灵魂和自尊都已经卖给了金钱时,又怎能称得上是自由的呢?”
“这是否有些过于极端保守呢?”海蒂认真倾听的面容上,眉头微微皱起。
虔诚的神国男子立刻摇头否认,“不,我不是保守派,只是在这一点上意见一致。请不要认为我在苛责你们,任何一个不幸出生在异教徒家庭中的人,没能获取听取真神教诲的机会,她们的堕落都是被动的、无奈的。她们只是被环境洗脑,遭到了精神荒漠的压抑迫害。就像一个在丛林长大的狼孩,他被野兽抚养长大,没机会学到神赐的语言,但这不是孩子的错。我们能因此把他当做野兽看待吗?不,我们要将他作为人来看待,教诲他们拯救他们……”
“所以你认为需要拯救所有的异教徒对吗?”海蒂嘴角含笑地问。
“这点我跟保守派是不一样的。我认为,不光是女人和小孩,哪怕是成年的男人,任何一个背负罪孽的人,都理应给他们接受真神教诲的机会。”
接下来,是一段冗长的不同流派关于圣教教义分歧的讨论。
“对一个模特出身、记者事业做到行业姐姐的女人说什么时尚和职场的迫害,就不怕被一脚踢进水里吗?”莱昂忍不住小声吐槽,“哎,还以为能听见什么火爆热情的内容,结果却比斯黛拉学院里80岁教授的中世纪历史选修课还要腐朽无聊啊。”
“哦?你这条社会保障局和义务教育的落网之鱼,竟然还听过斯黛拉学院的历史选修课?”
“斯黛拉学院的历史选修课吗?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莱昂摊了摊手,“现在的问题是,你为什么还在看她,还看得这么专注?”
“我在观察她的身体……”伊万斟酌了下字句,“从肌肉线条来看应该长时间锻炼过格斗技,很大概率是一种综合了散打和柔术的一种实用格斗技……”
“裹得这么密不透风了,你竟然还能看得出来?”莱昂坏笑着挑眉,“我倒是能看出来她的罩杯大概是——”
他眯了眯眼睛,视线地向某个方向移去。与此同时,美丽的金发女记者好像感应到了他的视线一样,转头看向了两人。
“你被发现了。”伊万啧啧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