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童同病相怜的看着沈迎禾,“迎禾,你介意和我们说说你的事情么?”
顾安童暂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所以她宁肯在外面打发时间。
沈迎禾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好半天才慢吞吞的说:“也不是不可以啦……”
三个人找了个咖啡厅坐下。
咖啡厅里很安静,动听的音乐在舒缓的流淌,沈迎禾抱着咖啡浅啜了一口,才小声说:“他是我大哥。”
“真大哥?”顾安童明显直接抓住了最关键的疑点。
沈迎禾摇头,“不是呢。”
她有点苦恼的挠着头,不知道怎么开口。
林月狠狠的拐了下她,“说啦,没见顾姐心情不好么?还有比……”
不过林月话说到一半,却没有说下去了。
顾安童知道林月想说什么,于是轻轻舒了口气,“还有比我更惨的吗?”
沈迎禾凝视了顾安童一眼,才有点难过的低下头,“他是我大哥,但不是一个父亲一个母亲。准确说,我妈嫁给他父亲的时候,让他父亲和他母亲离婚的。我妈那时候仗着年轻,干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大哥一直都很不喜欢我。”
顾安童总算听明白了,准确说,沈迎禾是个小三的女儿,沈昊松不喜欢她也是自然。
“等等,那你们应该是同父异母的啊,怎么不是一个父亲一个母亲?”林月直接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沈迎禾苦恼的要死,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和盘托出,有些事情憋在自己心里不如说出来,何况她和林月顾安童相识这么久,知道她们都是好姑娘。
“准确说,他爸爸那时候年岁已经大了,根本就怀不上我,所以我和我妈被扫地出门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妈还红杏出了墙。”沈迎禾垂着眼睛,略有点遗憾的说:“我知道我妈不是个好女人,可她是我妈,没办法……我得养着她。”
难怪顾安童总看沈迎禾出入药店,原来是帮她妈妈买药么。
“就这样?”林月有点怀疑的看着沈迎禾。
沈迎禾没去看林月,神情闪避的回答,“对啊,就这样。”
“小样,今天从你嘴巴里撬不出真相来,我就不姓林。”林月卷袖子,“你给我老实交代,真要是那么讨厌你,还找你把你扣在车子里是做什么?咳咳咳,沈昊松是不是捅你的那根棍子啊?”
林月的话令沈迎禾的脸轰地一下红了起来。
那张净白的脸蛋染上的粉红色,还真是漂亮精致,她结结巴巴的回答:“你胡说什么,没有的事情!”
或许是看顾安童的神情凝重,沈昊松清楚,自己的每一个回答,都关乎司振玄和顾安童的未来。
他无法去做一个确认的判定,司振玄到底要不要顾安童,可他也不想做一个拆散人,因为自己的一些不当言语湖。
沈昊松从司振玄小时候开始说起。
当沈昊松自己十七八正是纨绔子弟的年岁,可司振玄却每天沉默着努力,他的努力是那种看了会让人心疼的淞。
那会沈昊松和司振玄关系也就那样,未必有多好吧。
有一次沈昊松去司家作客,却看见司振玄坐在角落里哭,当时沈昊松有点奇怪,他记得这个司家大少爷是个性格格外阴沉的人,依着他的习惯铁定不想多管闲事,可司振玄的眼神,他却怎么都忘不掉,哪怕过了这么多年。
痛恨、绝望,还有阴郁,沈昊松甚至觉着,自己那一刻不过去,恐怕司振玄当时就会走入歧路。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当时,司振玄的手里捏着一张字条,字条写了一行字:振玄振玄,莫作恶行。
司振玄的名字,的确听起来匪夷所思。
沈昊松说,这和司振玄的身世有关,别说司家都当他是养子,没人待见他,所有的关爱都给了老二司岳云,可司振玄真的只是养子么?
司家的事情,顾安童不知道,司振玄没有和她说过,甚至于顾安童一直认为,凭什么司家那样对他,可他还拼命隐忍。
直到后来,景春的事情发生,顾安童才晓得,原来司振玄也不是表面的那么忠心,说不定他早就想单干了。
沈昊松能说到司振玄的身世,顾安童其实还是蛮有兴趣知道的,毕竟没有谁不想知道自己心爱的人的真实情况,哪怕是用这样的方式,而不是他亲口告诉她。
当初在山上过了那一夜,她知道司振玄的母亲叫窦樱,可后来司振玄并没有把话说完,所以顾安童知道,这其中一定还有别的故事。
果然。
沈昊松后来说的话,顾安童其实很震惊。
当年司汉祥以为魏玉兰不能生育,所以才在外面有了司振玄,他以养子的名义把司振玄给带了回来,魏玉兰其实知道这件事,但没办法,谁让她不能生呢?她只能勉强把司振玄当做自己的亲儿子来看待。
然而魏玉兰和司汉祥为了表达彼此感情还是很深厚,给司振玄取了一个终生屈辱的名字:振玄振玄,莫作恶行。
其意寓不言而喻,是希望司汉祥别再做这样的事情伤害魏玉兰。
司振玄就是那个时候,知道了自己其实是司汉祥的亲儿子,却必须顶着所谓养子的名号度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受尽父母的宠爱,而他却要时时刻刻的担心魏玉兰将他送走,送回到他不愿意去的孤儿院。
而他人生中更重要的一个角色,却因为帮他寻找母亲的下落,被人贩子拐走,从此后漂洋过海去了不知道的地方。
后来虽然司振玄知道了她的下落,可他发觉,自己却没有这个能力救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