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定睛一看,“呦!来了个书生!”汉子啐到地上一口痰,“莫想到书生还想来这蓬莱娶美人啊,看你这白净的模样,要那公良家的娘们见了,定是喜欢得不得了,可落到这薄命阵中,只能是当我这拳头下的野鬼!”汉子大声嚷着。
“在下子桑语默,请教英雄姓名!”浮生双手作揖,借父之名前来搏斗。
“呸!你这书生少来这文绉绉的一套,来了这薄命阵中,谁不知道我拳霸天,今个不妨告诉你,老子的真姓名早就忘记了,只有这个拳霸天!”汉子说着,攥紧了拳头,朝着天指去。
浮生身后“地阵”上的男人们听了“拳霸天”三字,就如同听见了阎王爷,大气都不再敢喘一声,齐刷刷得盯着浮生的脊梁骨,这些目光里定是布满了惶恐,浮生都能感觉到一股阴冷之气从后方传来。
对面“天阵”上的人却似得了号令一般,扯着嗓子高喊着,“拳霸天!拳霸天!拳霸天!”
“这里的人呆的时间越久真的就不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直到变成没有人性的怪兽!”浮生低头暗自感叹道,嘴里却是不由自主得长叹了一声。
“你这书生还叹起了气,先让你吃我一拳!”
拳霸天握紧铁拳,一拳击来,势如破竹,浮生猛地抬起头,只见那拳头真的就似一块大铁球,朝着他的脸就飞了过来。
竟然没有人发号施令就开战!这也太没有规矩了,浮生哪有时间调剂体内的真气,他下意识得双腿摩挲,口中念诀“出没甚、流星飞电”,就在拳头到达前一秒,他已飞身旋转,到了汉子身后。
这“流星步”早就成了浮生的救命法门,他已经使了无数次了,那看台上的男人们哪里见过这般的功夫,一个个要么目瞪口呆像只木鸡,要么揉眼挠腮不得其解。
拳霸天这第一拳扑了个空,拳头用力过猛,一头栽在了地上。
薄命阵中有生存法则,犹如这阵外的世界一样。
强者为王,弱者必亡,虽最终也都是死,只是这里的新陈代谢交替速度飞快,你若不去攀登生之树,那就必死无疑,所以很多人知道了死亡将至,便要在生的末梢大开杀戒。
因此,这里有了个生死场,在这里可以决斗,满足心有不甘者临死前最后的疯狂。
“真的没有人能爬到那生之树的顶端吗?”浮生还心有余悸,对于自己手上的两条命债惶恐着,他的手上沾染着鲜血,是瘸子的还是乞丐的,他也分不清了。
乔良子邪邪笑着不去理会那无聊的问题,兀自地带浮生到了生死场的大门外,大老远就听到了兵器乒乓交错的响声,竟然还有呐喊助威的声音,莫不是那场里的搏斗成了看客们消磨阵中时日的赌场?
是拿别人的命来赌?!
果不其然,这生死场平分为二,一为天阵,一为地阵,为天阵者为主场,供为地阵者挑战,这比斗没有规则,用拳用脚用刀用剑随便挑,直到你夺了对方的命。
“这最后一条命,你就在这里拿吧!”乔良子说这话的时候,又是没有一丝表情,仿佛这人命至贱犹如拔一棵稻草一般。
这场里都是些青壮年,一进场中来,左首为天,右首为地,只见天阵方站立着一名男子,这男子光着膀子,上半身已经晒得黝黑发亮,他头上青筋暴跳着,抡起拳头来,一拳砸在挑战者的腰腹上,那挑战者登时就腰腹断裂,大口吐着血水。
这一拳还没有立即要了对方的命,那黝黑的汉子朝着对手的胸膛上又来了一拳,霎时间听得胸骨嘎嘣断裂之声,拳力竟然穿透了吐血者的胸膛。
“杀,杀,杀!”汉子口中三声狂啸。
此时的对手已五脏六腑俱裂,仰天倒地,两个眼珠子被拳头的力气震慑,从那一张绝望的脸上弹跳了出来,滚落在地上,又是血水一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