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棣棠,食不言,寝不语。若是你吃完了,我们就启程吧。”方棣棠还没说两句,骆明决“当”地一下放下碗筷,威胁道。

他自顾拿着碗筷起身,放到了后厨,全程没有同佛桑再搭一句话。

师兄都发话了,还能怎样?方棣棠认命地将白饭塞进嘴里,同卞佛桑使了个“好自为之”的眼色,追了出去。

“她也就是嘴里胡说,吓一吓瞿姑娘,看她那战战兢兢的样子,我想也是知错了。”追上骆明决,方棣棠忍不住劝道:“师兄别同她置气了?”

若说疼那个小妮子,莫说幽篁居,放眼天下他这位师兄都能夺魁。如今冲她板着个脸,骆明决恐怕也不好受。

五狼寨虽是乌合之众,但五位当家也有些本事,这个节骨眼方棣棠怕师兄分心出什么岔子。

“我不是气她,只是想她长个教训。”想到卞佛桑,骆明决有些无力,什么五狼寨、林三不过是些喽啰,他还不至于放在眼里,唯有这个师妹是个大麻烦。“说你我还无妨,她若一直这样口无遮拦,今后入了江湖便可能会惹来杀身之祸。”

江湖人最重名誉,诋毁比伤人更严重,他真怕她惹出什么乱子。

“谁敢动她?”方棣棠倒觉得师兄多虑,“左右多是收拾几个烂摊子,同人赔礼道歉罢了。”现在有竹老人,将来有骆明决,在方棣棠看来,幽篁居这块金字招牌足够保她一辈子。

骆明决眼里有些复杂的情绪,却最终没有反驳,只说:“罢了,等我们回来再说吧。对了,去州府的路上要路过静檀庵,你去库房取支人参来,我们给柳姨带去。”

经骆明决这一提,方棣棠才想到两人是该顺路去看看佛桑的母亲。卞佛桑五岁时,柳姨将她托付给竹老人,之后便一直在静檀庵中带发修行,少问俗事,甚至卞佛桑都不能常见她。

只有母女二人只有每年佛桑的生辰才能见一面,也因为如此,幽篁居的三人才会格外疼这个可怜孩子。

两人去看她母亲,卞佛桑却全然不知,她还沉浸在自己没能哄好骆明决的挫败感中。

“我来吧,卞姑娘脚还没好,先去歇着。”瞿老爹收拾完外头便见卞佛桑失魂落魄地独自在刷碗,午膳的氛围他看得真切,知道这小姑娘此时心里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