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不易忍不住笑,“二位放心,这两幅真迹暂时也没有其他人要,不会被别人抢去,郡主可让魏公子陪着多去看看,明日那副,是齐千山的山水图。”
魏綦之当下便道,“好,那就说好,我们明日再来。”
宁不易笑着应了,魏綦之又对岳凝道,“郡主,城西还有一处画馆,我们再去看看?”
岳凝淡淡道,“也好,那边你也问妥了?”
“那是自然,没有问妥,怎么会带你出来?”
岳凝似乎有些满意,“既然如此,那就再走一趟。”
二人边说话边朝外走去,宁不易跟在后面,直将二人送到了画馆门口,魏綦之跟着岳凝一起走向马车,还亲自挑起帘络扶岳凝上车,这份体贴细致,岳凝粗枝大叶或许不觉什么,可宁不易却看得真切,他摇了摇头笑意有些无奈。
……
……
第二日一大早,魏綦之果然早早带着岳凝到了画馆,宁不易一直在画馆候着,看到二人如约前来不由笑道,“还以为你们要晚一点来,没想到这么早。”
魏綦之笑道,“我今日早早便去接她了,自然来的早。”
岳凝神色淡淡,倒是和魏綦之的热络生出些对比来,宁不易先请岳凝上雅间坐着,魏綦之说要和宁不易一起取画,二人便一同往后院来,宁不易道,“看郡主的态度,你似乎还未表明心迹?”
魏綦之摆摆手,“宁兄,这个方面,你就没有我老道了,若郡主这般的小姑娘,你若是一开始就表明心迹,郡主衡量一二,不仅不会回应你,只怕还要赶走你,如此,你便连接近她的机会都没了——”
宁不易有些好笑,“那你欲要如何?”
魏綦之高深莫测的道,“郡主心性单纯,爱憎分明,我借着前次侯府对我有恩的事,先以报恩之意送上礼物,郡主见我如此,便知道我是个知恩图报之人,先对我有了好感,我只送一回必定是不够的,自然要送第二回,郡主自然不会随便接下我那么多礼物,肯定也存了几分感念之心,我要是再送第三回,你猜如何?”
宁不易看着魏綦之,“如何?”
“第三回,郡主就会回送我礼物!”魏綦之十分得意的道,“比如说,此前郡主就送了我几本兵书,这中间,又有了另外一番门道,安阳侯是兵战起家,郡主也十分喜欢此道,我表现出对此道的兴趣,郡主自然觉得我和她有了共同的喜好,对我的态度就会更为亲近一些,我和郡主聊得多了,再将她的事当做自己的事,然后事无巨细的对她好,她这个人虽然心志简单,却并非无情之人,慢慢的,从对我有几分感激,到有几分感动,然后自然也会对我有几分心动……”
“等到了这个时候再和郡主表明心迹?”宁不易等不及了,连忙问道。
谁知道魏綦之又深沉莫测的摇头,“不不不,这个时候,也不要说……”
宁不易苦笑,“你都做了这么多功夫了,郡主也对你心动了,你怎么还不说?要等到什么时候?”
魏綦之唇角一扬,“自然是,等她先说。”
宁不易挑眉,“你说等郡主先说?这怎么可能?”
魏綦之“嘿嘿”一笑,“我这个说,自然不是嘴巴上的说,我要等她行为上开始说了,也就是她对我情根深种了,我才会将这件事说明白,你要知道啊,这世上的女子,都容易恃宠而骄,我若一直殷勤主动,只怕会将她宠的找不到北,那我又有何主动权在手呢?我要只做不说,让她感动,心动,却又让她不确定,等她泥足深陷,我便可隔岸观火,到时候,只会是她痴恋与我,而我则能想让她为我做什么,她就为我做什么!”
宁不易听的面色微变,转身去看,幸而身后无人,又苦笑道,“魏兄,你这话说的,难道你待郡主不是真心?怎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魏綦之大咧咧一笑,“真心?我现在对她是真心啊,只不过呢……我的真心有很多,我不知道下一个让我真心对待的人是谁,不过,郡主无论是出身还是品性,当我的妻子最合适不过了。”说着,魏綦之对宁不易眨了眨眼,“宁兄,这法子,对世上任何姑娘都有用,当然,前提是她有个对你不差的第一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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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疼的昏昏沉沉的,更新四千字我去睡了……
第二日一早,白枫来接秦莞去知府衙门,见了白枫,秦莞便知燕迟果然要来知府衙门,白枫亦道,“郡主,世子殿下已经去知府衙门了,小人来接您。”
上了马车,秦莞便掀开车帘看外面骑马随行的白枫,“这几日殿下可好?”
昨日见燕迟的时间不长,马车里也看不到个什么究竟,可这次的事不小,秦莞总是颇为担心,白枫便驰马靠近些,摇着头道,“殿下这几日都在和西边通消息,不过这么远,消息来往很慢,殿下也只能干着急,朝堂上的风向越来越不利于朔西军了。”
虽然是在意料之中,秦莞一颗心还是往下沉去,白枫又道,“殿下连着十多日没怎么睡好了,现在就在等王爷那边传消息回来。”
等待是最磨人的,朔西距离京城可是千里之遥。
秦莞便道,“你跟着殿下,寻常多叮嘱他才是。”
白枫点头,却又为难道,“属下自然会尽心尽力,不过殿下说一不二,小人有时候说了,却也无用……”白枫说着,十分期待的看着秦莞。
秦莞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那好,我试试看——”
白枫微微笑开,秦莞便放下帘络不再多言,马车走了两柱香的时间便近了知府衙门,到了门前,展扬正在候着,见秦莞来了连忙上前行礼。
秦莞摆摆手,几人一起朝衙门之内走去。
“世子殿下已经来了,张道士算出来了下一次的时间和地点,现在正在里面说呢,知道郡主要来,我便出来接您……”
秦莞点点头,“之前那惠信可查出名堂了?”
展扬便道,“查出来一点,我们去城外的华严寺问了,他们说在两个多月之前,有人去华严寺问了他们这些年驱除出寺的弟子有哪些,一般遁入空门的弟子很少被赶出去,而被赶出去的,大都是因为不遵守寺中的规矩破了戒的,当时那被问的和尚说了三个人,其中两个人如今都不在京城了,就只有这个王信还在京中。”
秦莞皱眉,“凶手要找对的目标也不简单,这么去问是最容易的。”
展扬叹气,“可惜,被问到的和尚是一位盲僧,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样子。”
盲僧?!秦莞双眸微眯,这个凶手也真是会下功夫。
到了后堂,便看到燕迟正在和郑白石说着什么,张道士站在一旁,目光落在燕迟身上,带着一股子打量的意味,听到脚步声,几个人都朝秦莞看来。
郑白石站起身来,“郡主来了——”
秦莞点点头,直接道,“听说时间地点已经出来了。”
张道士便道,“是,郡主请这边来——”
后堂靠墙的书案上,放着一张京城的地图,张道士走到跟前,拿起一旁的毛笔,轻轻的在三个地方一点,“后天晚上,这三个地方,都有可能。”
秦莞定睛一看,却见这一次的三处,都十分靠近皇城的位置,都在城北。
“这是城北三处,对应着北方玄武斗、牛、虚三处星宿。”
展扬上前道,“这三处,有一处是皇城外兴乐坊的最北面,还有一处是皇城外的刑部衙门,第三处,也就是这里,是唯一凶手可能会作案的地方,这一代是两条街的集市,里面大都是一些风评不错的谱子和酒肆,相比另外两处地方,这里最适合凶手动手。”
秦莞转身看向燕迟,燕迟道,“凶手不可能在刑部衙门动手,民坊之中,那地方大都是亲王府邸和侯爵府邸,每一家都是门庭森严仆从众多,凶手没道理去那里。”
秦莞颔首,“只是凶手已经知道我们戒备森严了,这一次还会动手吗?”
张道士上前道,“我猜凶手会动手,不为别的,这第七次的机会不多,如果这一次错过,那下一次要么放弃,要么成为府衙的瓮中之鳖,我看凶手杀了这么多人,他一定是个丧心病狂的,绝对不会就此停手。”
展扬道,“是,机会有限,不可能平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