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下跪求救,人为谋害(万更)

秦莞却手一伸,“针线给我——”

御医连忙递过来,秦莞顿时用临时装备的针线缝起来,拓拔芜眼睛一错,只见秦莞将拓跋弘的伤口如同缝补棉被似的一针又一针,而她双手和身前满满都是红艳艳的鲜血她也不在意,她的眸子一眨一眨,专注到了极致,一刹那间,拓拔芜恍惚间觉得秦莞身上有种圣洁无比的光辉,而她整个人姿容清灵秀美,就如同他们北魏极北之地的部落神女一般令人崇敬仰慕,这一瞬间,她好似忽然明白了,燕迟那样的人为何会对秦莞心动!

她一边说着话,心中却好似空了一瞬,早前所有的质疑烟消云散,她忽然觉得燕迟那样的人就应该对这样的秦莞心动,她二人,一个犹如战神保家卫国,却造了万千杀孽,而秦莞,却是悬壶济世恍若九天仙人,世上可还有比她们更相配的人?

“愈合药膏和止血药都拿来——”

秦莞缝好了伤口,这才开始伤药,她手上皆是血迹,此刻着急,只在自己衣裙上胡乱的一擦,然后便小心翼翼的,用一支银匙轻轻的将药膏涂在了拓跋弘的伤口之上,她从头到尾一直弯着腰,额头之上大颗大颗的汗粒,然而她却丝毫不在意,每一个细节都小心翼翼不敢怠慢,见她如此专注谨慎,拓拔芜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很快,当白色的棉布包扎好了伤口之后,秦莞才轻轻的呼出口气后退一步,她后退的动作极缓,足见腰背酸痛难忍,拓拔芜欲言又止,秦莞却又开始问脉,问脉完毕,她又端起煮沸的酒往这帐中各处倾洒而去,拓拔芜忍不住轻声的道,“如何——”

秦莞洒完了酒,直起身子看向拓拔芜,“箭头取出来了。”

拓拔芜当然知道箭头取出来了,她要知道的是自己的哥哥有没有被救活!

秦莞知道她要问什么,继续道,“接下来,要看血能不能制住,要看伤口会不会溃烂,还要看他能不能喝下去药,还要看他能否在失血这般多的情况之下撑下去,至少要等五日,才能知道他到底能不能活下来,当然,即便活下来,他或许也会得不少毛病。”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能活,就好——”

拓拔芜殷切的看着秦莞,又有几分感激,秦莞继续道,“这几日,这大帐只有你和我还有三位御医能进,他的身边一刻也不能离人,你来了便要和他说话,来之前,你的衣物手等保证是清洗干净的,这两日,我会在帐中多放些酒,这些酒可以净手也可以洒在地上,总之,不能把脏东西带进来——”

秦莞说一句拓拔芜便点一下头,秦莞看了拓拔芜一眼,“现在,我和三位御医照看着,你先回去休息用膳,等晚上再过来。”

拓拔芜欲言又止,秦莞却不容辩驳,“晚上你要守夜,且不是一两日,所以你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出去吧。”

拓拔芜被秦莞命令似得口气所慑,万分不舍的看了拓跋弘两眼方才走了出去。

秦莞看了拓跋弘惨白的脸一眼,“我们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看他的命数了。”

说着,秦莞看向了一旁放着的那支箭头。

该救的救了,现在是时候想一想为何拓跋弘会中箭了。

秦莞和三位御医清理了大帐内的血色,带着那支箭头出了大帐。

一出大帐,陈嬷嬷当先迎了上来,今日救拓跋弘,足足用了快两个时辰,而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倒,别说陈嬷嬷,便是那些将士都看的心中发颤,然而得知秦莞到底还是施救成功,众人不由将秦莞视为神祇。

陈嬷嬷迎着秦莞,其他人也围了过来,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走了过来,众人眼底皆是赞赏和仰慕,是当真将秦莞当做了医仙,秦莞一身月白的袍衫,却生生染了许多血迹,可越是如此,越是能增添那份悬壶济世的壮烈之感,秦莞和陈嬷嬷说了两句,因急于去燕淮处回禀,身上又血污未除,便没去和太后打招呼,而直接朝着燕淮处去。

到了燕淮处,燕淮已经得了消息,见秦莞过来,语声颇有几分激动,“九丫头,你真是好样的!”

秦莞将手中箭头呈上,“皇上,这是从北魏太子伤口之中取出来的。”

燕淮眉头一皱,一边看那箭头一边问,“九丫头,拓拔太子活下去的机会有多大。”

秦莞略一思忖,“十之有三。”

“只有三成机会?!”

秦莞点点头,燕淮叹了口气,“有三成,也比一成都没有的好。”说着将那箭头给林璋,“你看看,这是不是拓跋弘自己的……”

林璋自己看了,果然,在那箭头和箭杆相连之地,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弘”字。

“拓拔太子自己的箭,是怎么射中他自己的?”

燕淮迟疑的问了一句,林璋也很是不解,秦莞在下面忽然道,“林统领,当时发现太子殿下的时候,可有发现什么别的东西?”

林璋便道,“只发现了太子殿下的弓箭,箭囊,其他的便没了,他猎的猎物都在他的侍从身上,其他的干粮补给,还有引诱猎物的诱饵,都不在他这里。”

秦莞点点头,没再多问,燕淮看了一眼秦莞道,“九丫头,你怎么看?”

秦莞想了想便道,“民女觉得,必定是人为。”

燕淮挑眉,秦莞继续道,“民女取箭头的时候,发现箭头乃是笔直插入太子的心口,这样的角度,应该是正面射中太子所导致,且这箭头的断口干净利落,乃是被利器削断。”

林璋皱眉道,“我们发现太子的时候,太子身边的佩剑是拔出来的,会不会是太子殿下自己削断的?”

秦莞摇头,“那林统领可有在太子身边发现箭杆?”

这一问,林璋却是一愣,“找到太子的时候是晚上,我们着急救人,太子的东西都没怎么顾得上……我命人捡了,不知道有没有捡到,我这就去叫人看看。”

燕淮道,“不存在任何意外?”

秦莞有些犹豫,“这个我不敢肯定,可凭箭头的角度,应该是人为的。若是意外,便只能说太巧合了,太子摔下山涧,正好有一支箭竖着,而太子直直的面向下,自己伤了自己。不仅如此,这箭能入肉的深度还得有限,否则,箭应该是穿体而出。”

秦莞这么一说,燕淮也觉得不可思议,然而好端端的,若说有人谋害拓跋弘,又是谁呢?这个人还用的是拓跋弘用的箭?

燕淮想了一瞬,却是不得要领,见秦莞站在堂下,便道,“九丫头,你辛苦了,快去歇着吧,这两日北魏太子那边你要多照看着。”

秦莞颔首告退,拓跋弘是她救的,如今自然不能掉以轻心。

这般想着,秦莞却是没回太后那里,方向一转又去了拓跋弘的大帐。

大帐之外尽是守卫,见秦莞过来,立刻让了开来,秦莞进门,净了手,先请脉,又看了看伤口,再摸了摸拓跋弘的脑袋,这才微微放下心来,至少这片刻时间内,拓跋弘并未出现危险之兆,若是一直如此,机会便不止三成。

正这么想着,秦莞忽然发现拓跋弘散乱的墨发之中沾了点什么,早前她们一心救人,都没注意,此刻那些脏污便有些扎眼,秦莞附身,将拓跋弘发中的脏污清理了出来,本以为是泥沙,可秦莞一看,却是一团暗红色的类似鸟食一般的渣滓。

秦莞眉头一皱,这是什么?

她指尖磋磨一下,然后放在鼻尖闻了闻,很快,她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这东西,出现在猎场之上不足为奇,可绝不应该出现在拓跋弘的身上!

秦莞目光几转,见帐内已被清理干净,便连忙出帐,问外面的侍卫道,“适才里面清理出来的东西,拓拔太子的衣物都去哪里了?”

侍卫连忙带路,很快,秦莞到了一处杂物浆洗之处。

拓跋弘的衣物正堆在一旁,秦莞忙将衣物抖落看,除了泥沙和一些沾染的枯草,秦莞同样在衣服的领口之地发现了那暗红色的东西。

连着两日大雨,衣物上其他的东西都被冲洗到了,唯有领口的盘扣处暗纹错节,将这脏污挡了住,秦莞仔细检查了一遍,指挥着侍卫拿着拓跋弘的衣物重新到了燕淮的大帐。

秦莞去而复返,燕淮颇为惊讶,“怎么了丫头?”

秦莞行完大礼道,“皇上,我确定拓拔太子是人为谋害无疑。”

燕淮身子一直,“怎么说?”

秦莞指了指侍卫拿来的衣物,“太子的衣物之上,有暗红色的类似鸟食一般的渣滓,我闻了闻,有血腥之气,我猜这些东西便是行猎之时用来引诱猎物的诱饵,太子受伤如果只是意外,那这些诱饵又是谁抹在太子衣物之上的?那人,分明是先上太子,然后在太子的身上留下诱饵,想引诱猛兽来食,借此毁尸灭迹!”

引猛兽来食?毁尸灭迹?

燕淮墨瞳一缩,直听的背脊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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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皇上,北魏太子人在巍山第三道山梁东北方向的一处山涧之中,因为山涧颇深,林统领和迟殿下还在施救,太子殿下害怕皇上等的着急,便让小人先回来禀告一声。”说完这士兵又道,“那山涧的确和九姑娘说的一模一样!”

燕淮的主帐之中,所有人都看向秦莞,秦莞扶着太后,神色略有几分松快,并不见得意,燕淮赞赏的看了秦莞一眼,忙问,“太子殿下伤势如何?”

既然人掉落山涧,受伤是一定的,否则早就自己回来了。

这士兵忙摇了摇头,“这个小人还不知,我们发现的时候,乃是长风停在山涧之上不肯走动,待迟殿下派人下去探看的时候,就发现了被为太子的靴子,由此肯定人必定在山涧之下,至于受伤是不是重,小人还不知。”

燕淮心中便又生出几分忧色来,过了这么久了,拓跋弘即便是轻伤也要变成重伤。

“好,朕知道了,下去领赏吧。”

士兵退下,帐中赵淑华便笑道,“终于找到北魏太子了,这一次,九姑娘可又是立了大功!找了两日都找不到,如今九姑娘简单一推测,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

秦莞弯了弯唇,“皇后娘娘谬赞了。”

秦述也在帐中,见秦莞立功,他面上笑意十分灿然,只是片刻又有几分忧心的道,“只是不知道北魏太子伤势如何。”

燕淮呼出口气,“人找到了就极好,现在天都快亮了,大家先回去歇下。”

提心吊胆的等了一夜,的确众人都疲累不堪,特别是太后也跟着等了这么久,见太子已经找到,太后也舒了口气,这才带着秦莞回了大帐。

一回帐,太后和陈嬷嬷等不由得又是一番感叹,太后笑问秦莞道,“九丫头,此番又立一功,你想要什么样的奖赏?”

秦莞想了想,“什么样的奖励都可以?”

太后失笑,“那是自然——”

秦莞便有几分作难,“那我就难选了,我可是想要好多奖励呢!”

太后笑开,她心知秦莞并不在意荣华富贵,她这般说,多半是根本无意于奖赏,太后叹了口气,“好好想想,除了荣华富贵,还有别的也可讨要。”

秦莞眼底微微一亮,“别的吗?那我好好想想!”

又说笑两句,太后和秦莞这才歇下,此时已经到了后半夜,秦莞入睡的极快,亦睡的极深,不知睡了多久,她竟然又做了沈氏被诛的噩梦,梦中一片血火,她再次亲眼目睹父亲母亲之死,冷箭飞惯而来,直冲她的面门——

狠狠一颤,秦莞大睁着眸子醒了过来。

秦莞急促的喘息几声,一转头,却见燕绥不知何时趴在了她床边,他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她,莫名让她一惊。

秦莞很快镇定下来,又一看,却见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

她连忙坐起身来,“九殿下怎么在这里?太后娘娘是不是起来了?”

燕绥点了点头,见秦莞忙着穿衣,他仍然一动不动的看着秦莞,忽然,他轻声的问,“你梦到什么了?”

秦莞已下地来,闻言微微一愣,再转眸之时,便见燕绥眼底满是执拗,她抬手摸了摸燕绥的脑袋,“梦到去打猎的时候被困住了。”

燕绥也知道北魏太子先是失踪,后来又被找到,是以秦莞这话可算是十分合理。

可燕绥仍然望着秦莞,“你叫了一声母亲。”

秦莞脚步一顿,笑道,“害怕的时候,都会叫母亲。”

如此燕绥才不说话了,秦莞连忙去洗漱然后出了后帐,外面太后正在用早膳,见秦莞和燕绥出来笑道,“见你睡得沉便没叫你,你们在说什么?”

秦莞忙道,“九殿下问我昨晚有没有做梦……”说着秦莞看向外面,“北魏太子还没有被送回来吗?”

太后摇头,“还未,来吧,先用膳。”

秦莞便带着燕绥一道用膳,刚用完早膳,燕迟的大部队便出现在了大营之外!

打头的侍卫驰马入营,大叫道,“传御医!快传御医!太子殿下回来了!”

一时间,营中所有人又被惊了出来,袁庆一边让人传御医一边给燕淮禀告,秦莞扶着太后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燕迟和林璋护送拓跋弘往主帐的方向来。

拓跋弘被绑在临时做好的担架上,四个士兵,前后抬着拓跋弘进了拓跋弘自己的大帐,很快,燕淮带着赵淑华等人到了大帐之外,于此同时,御医也到了!

随行的御医有三位,三人一起到拓跋弘的帐中问诊。

拓拔芜和拓跋锐辛劳一夜,此刻格外狼狈,然而拓拔芜紧紧握着拓跋弘的手,半分都不松,见御医进来,一把将御医抓到了床边,“快!救我哥哥!”

拓跋弘躺在床榻之上,远看着几乎没了呼吸,站得近些方才能隐隐的看到他微微起伏的胸膛,他身上的袍子被水泡的发皱,手脚也被泡的皱了皮,不知道在大雨之中淋了多久,最骇人的却是他的面色,他面上惨白,便是嘴唇上也丝毫不见血色,而空气之中隐隐浮动着血色的气味……

御医上前拉开拓跋弘的衣袍,赫然在他心口的位置看到一个酒盏口大小的血洞。

拓跋弘身上擦伤淤伤不少,可最为致命显然便是心口这个血洞,两天两夜,伤口已经开始红肿溃烂,因淋了雨,伤口可怖的朝外翻卷着,而血洞之中,却是腐肉和血痂黏在一起,伤口里面到底有什么根本看之不清。

三个御医,请脉的请脉,查看伤势的查看伤势,很快将拓跋弘脱的只剩下了下裤,燕淮站在门口,眉头紧紧地皱着——

“发现太子的时候他便是晕着的,身边一大滩血迹,最开始的时候我们还没发现他的伤在何处,直到发现衣服上的破洞和胸口大片的血迹,这一路上我们走的十分小心,生怕伤口裂开了,一个人就那么多血可流,太子殿下已失血太多了!”

林璋低低说完,燕淮的眸色便越来越暗。

燕迟和燕彻都站在燕淮身后,二人这一夜的折腾,身上都沾了不少泥,燕迟习惯了战场上的摸爬滚打,此刻仍然气势逼人神采奕奕,燕彻却有些疲惫煎熬,精神亦委顿不少。

秦莞扶着太后站在最外面,同赵淑华等人一起等里面的消息。

拓跋弘人是找到了,可如果保不住性命,那还是一样死在了大周,大周和北魏,必将因此结下仇怨。

“御医?!我哥哥怎么样了?!”

拓拔芜的披风和身上的衣服全是湿的,此刻黏腻冰冷的粘在身上,然而她却顾不得那么多,见三个御医一筹莫展半晌不说话,她不由催了一句。

这一催,三个御医互视一眼,齐齐起身跪在了地上。

领头的太医院院正道,“皇上,公主殿下,太子殿下已经救不了了。”

“你说什么?!”拓拔芜眸子一瞪,厉喝道。

燕淮挑眉,“伤情如何?怎么就救不了了?”

院正继续道,“太子殿下脉若游丝,乃是吊着最后一口气,他失血太多,能撑这么久就是一个奇迹,而最重要的是他心口处的伤,如果没猜错,太子心口的伤,乃是中箭所致,眼下箭杆被削去,箭头却还留在里面,适才臣探看一番,发现这箭头多半是行猎用的,此番行猎用的长箭,箭杆极粗,且伤在太子殿下心口,要给殿下治伤,第一步便是要将箭头和剩下的箭杆取出来,别说太子殿下已经流血过多经不起折腾,便是太子殿下刚受伤,谁又能剖开殿下的心口去箭头呢?!”

御医说完,伏地请罪,“太子殿下这伤,便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了。”

拓拔芜一愣,直听的膝盖一软差点摔倒,被身后侍婢扶了一把才站稳,她双眸通红,凄声道,“怎么会呢!御医,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你不试,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太子死掉吗?!如果太子死掉,北魏一定不会罢休!”

御医苦着脸道,“公主殿下,并非微臣不救,实在是救不了,眼下给太子喂些药,他或许还能张开眸子和公主说最后几句话,可如果要取箭头,可能还没取出来太子殿下就断气了,公主殿下,并非微臣庸碌无能,实在是没法子救啊!”

拓拔芜听着御医的话,目光一厉本想发火,可这边,却听得拓跋弘轻哼了一声,拓拔芜连忙扑到床边去,哭着喊道,“太子哥哥!太子哥哥……”

喊了几声,拓跋弘却半点反应也无。

院正哀声道,“公主殿下,太子这已算是回光返照了。”

“我不信!”拓拔芜眼泪一颗一颗的掉,“我不信救不了他!你们!你们试一试吧!只要能救他,我给你们万贯家财!我给你们北魏的高官厚禄,你们想要什么便给你们什么!救他!求你们救救他!”

拓拔芜言语凄厉,一旁的拓跋锐也无声流泪,拓跋锐祈求的看着燕淮,燕淮却不知说什么,他是大周皇帝,掌握着整个大周江山,他可以杀人可以让生人变成死人,可将要死的人救回来,却并非他能做到的,燕淮长长的叹了一声,“公主,院正不会骗你,若是能救……朕又何尝希望太子在大周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