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有一丝不耐烦,秦霜见状也不再拖拉,直接开口道,“你是不是不喜欢薛青云啊?”
秦湘闻言面露“果然如此”之色,然后冷笑的看着秦莞和秦霜,“你问这个做什么?薛青云一个从七品的翊麾副尉,难道我应该喜欢吗?你们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吗?”
秦霜无奈,“我们为什么要看你的笑话?不说别的,你若是嫁的不好,别人不说,第一个影响的就是我,你是嫡出,嫁的是从七品翊麾副尉,我可能连这样的都嫁不了,我只希望你嫁的越来越好,我干嘛看你的笑话。”
秦湘笑了笑,却是不说话,秦霜便又道,“你不喜欢的话,和大伯母说了吗?”
秦湘一听这话,眼眶又微微一红,却是紧抿着唇角不说话。
她倒是想说,可她怎么敢?!胡氏对这件亲事十分满意的样子,且媒人都上门了,那日相看的时候她没说,眼下就更不可能说。
秦霜似乎也明白了秦湘的不敢,便道,“看,你是不好说的,既然如此,何不试着接受这件事?”
秦湘听着眉头一皱就要发作,秦霜便道,“你先别说话,你先听我说!”
秦湘即将出口的话因此被压了住,她转过头不看秦霜,一副又委屈又气恼的样子。
秦霜便道,“从前我便和你说过,可是你却听不进去,眼下到了这个时候,你就好好想想吧,大伯和大伯母对咱们没有父亲母亲那般的责任,京城这地方,更是遍地都是贵人,你我因为父亲的罪,已经是罪人之女了,我们的身份算得了什么?如今也就是靠着大伯和大伯母,人家还能高看我们几分,且,当初我们来京城的时候,母亲也提点过,说我们来了不仅要自己过好自己,还要报答大伯和大伯母,大伯在官场为官,做官的人,谁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亲戚嫁得好好的,别的不说,也多了几分人脉不是?为什么如此,大伯母还是为你找了薛青山呢?”
秦霜语气分外诚恳,有条有理说的清清楚楚。
“第一,薛青山的人是宋老夫人和大伯母一起考证过的,嫁人嫁人,嫁的那个人是最重要的不是吗?大伯母是真心为了你下半辈子的幸福着想,如果实在顶着侯府的名声将你嫁的高了些,可你以为她们不知道我们锦州的事吗?莫说锦州的事了,大门大户的,连云雾山的事都能查出来,到时候别人如何看你?你是宁愿在大宅里面哭,还是在小宅里面笑?第二,说的简单直白些,因为父亲的事,大伯母也找不到人品又好门第又高的了,所以现在不是咱们选别人,是别人选咱们……”
“你觉得薛青山现在位置太低了,可往后有侯府,侯府会帮衬着他,到时候难道还不能高升吗?四哥也要进巡防营了,三哥要进御林军了,这些都是帮衬,以后大家都会越来越好,你怎么只盯着眼前的看?你找个高门大户的,一进门便有十个小妾等着你,往后还有数不尽的妾室算计你,你会过得好吗?”
秦莞听着秦霜之语,对秦霜几乎有些刮目,这个从前跟在秦湘身后,被秦湘拿枪使的小丫头,如今显然比秦湘更聪明更看的透彻。
秦莞心中为秦霜叫好,秦湘面上也微微一动,秦霜见之眼底微亮一下,道,“你觉得我说的可对?日子是人过出来的,他眼下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是因为他的爹娘并无厉害之处,可只要他人好上进,往后何尝不能自己成为贵人?”
秦莞闻言也道,“那日里虽然只是远远一看,可我觉得那薛公子很是沉稳,当时武安侯世子为首,其他人皆是附和笑闹,唯独他在旁看着,看似和武安侯世子一起的,却又抽身在外,凭这一点,我便觉得他和那几个跟着武安侯世子的子弟很是不同。你若实在不放心,我和秦霜替你多问问大伯母,看看他是哪年入巡防营的,便是他上级如何评价他的都能问的出来,多问问,总是能让你安心的。”
不说武安侯世子还好,这么一说,秦湘又想起了那日所见的武安侯世子。
她唇角几抿,脑海之中挥之不去的是武安侯世子面上飞扬的意气,那因为出身而与生俱来的贵气和傲气,是一般小户人家如何也学不来的,薛青山要走到那一步,何其之难,这般一想,秦湘心中苦涩怨愤一起涌了上来,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是秦莞,为什么她不是秦朝羽,为什么她有一个作恶多端的父亲?!
秦湘从来没有哪一刻如此憎恶自己死去的父亲……
“将自己闷在屋子里生气,若是担心,还不如做点什么,若是那薛青云真的并非你想的那般普通,你心中岂非能好过一些?”
秦莞又劝了一句,秦霜该说的都说了,她只能想想秦湘眼下能做的是什么,薛青云的出身和家世是改不了的,唯一能让秦湘产生希望的,便是薛青云这个人了。
秦湘唇角紧抿,面上神色阴晴不定,秦霜和秦莞该说的都说了,秦湘却久久没有做出反应,就在秦莞和秦霜心中都没底的时候,秦湘忽然垂眸苦笑了一下,“难为你们了,这个时候还能为我想这么多,我心中的确不痛快,可我也没有别的法子。”
秦霜和秦莞对视一眼,二人面色都是一松。
秦湘一直以来眼高于顶,对秦莞更是敌对嫉妒,若她好好说话,秦莞自然不会待她冷漠,如今见她终于态度好转,秦莞倒也有些欣慰,她没多做什么,可秦湘没辜负秦霜一片心意也是好的。
秦霜开心道,“我还以为你要生气呢,你将我们的话听进去就好了,这两日我和九妹妹多打探一点消息告诉你,你要相信大伯母,她和宋老夫人不会看错人的。”
秦湘仍然低着头,却愿意开口说话了,“你们有心了,若是问到了什么,便来告诉我吧。”说着又语声低沉道,“我这样的性子,你们是知道的,一时半会儿转不过来,反正婚事还有这么久,我得好好想想才是。”
秦霜简直不能更满意了,“好好好,太好了,你放心,我们肯定给你问,你自己也好好想想,其实有时候不执着了,反而会开心点,什么家世富贵都是过眼云烟,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有个真心待你的人才是好的。”
秦湘摇了摇头,“他会真心待我吗?”
秦霜狂点头,秦莞淡声道,“会的,他是武人,而你是貌美有礼的大家闺秀,等他见了你,定然会喜欢……”
秦莞不会夸人,可如果除去秦湘的脾气性子,她的外表看着委实不差,而薛青云武人出身,多半粗莽,一个粗糙耿直勇武豪气,一个貌美温柔知书达理,倒也是互补的配对。
“是是是,你生的这样好看,他怎会不真心待你?再说了,还有侯府和我们呢,他对你不好,我们便让三哥四哥去将她揍个半死!”
秦霜说着,连拳头都挥了起来,秦湘轻嗤一声,终于是笑了,然而她揉了揉眼睛,“知道了知道了,你们回去吧,我眼睛肿了,不留你们了。”
秦霜闻言不由觉得被泼了冷水,可想到秦湘这性子,她倒也觉得正常,改变不是朝夕之功,她自己也是一点一点被秦莞影响回来的,这么想着她也不怪秦湘,带着秦莞从枫林院走了出来。
“简直太好了!”秦霜面上皆是喜色,“我听大伯母的意思,这婚事顺利的话,开春之后就定日子了,估计夏天就可以出嫁了,哎,我和她从小长到大,到了这会儿,还真有些说不明的感觉,挺怅然的,以后嫁为人妇,哪里还有今日这些姐妹之间的情谊啊?以后想起来,便是斗嘴生气,也是别有滋味的。”
秦莞没有兄弟姐妹,可看秦莞这般动容,也大抵明白她的心境,于是又和秦霜说了几句如何帮秦湘探问方才作罢。
雪又下了一整日,等到了晚间用饭的时候,秦湘红肿的眼睛消了下去,整个人也爱笑了,比起白日死气沉沉的,的确好了许多,秦莞见状和秦霜暗暗对了个眼色,二人眼底都松了口气,她们并非每天都在一起用饭,今日却是秦述和秦琰、秦邺都回来的早,这才聚到了一起,一大桌子人和和乐乐,倒也圆满。
饭过三巡,秦述忽然道,“莞丫头,你今日是否见过成王?”
这么一问,桌上人都看着秦莞,秦莞点头,“是,在寿康宫,怎么?”
秦述面上一股子似笑非笑之意,隐隐还有几分快意,闻言摆摆手,“没事,随便一问。”
怎么可能没事?!
秦莞诧异,秦霜都睁大了眸子等着听,秦述见许多双眼睛都看着自己,方才笑道,“这个成王,早间听到了莞丫头和茯苓的对话,听她们说到了孟府的事,竟然想去皇上面前告状,想说郑大人和太子办事不利,竟然这么大的案子让一个小丫头知道了内情,可他却不知道,这件事皇上和郑大人都知道……”
秦琰一笑,“所以成王告状未成?”
秦述颔首,“可不是……”
秦述所知是郑白石说的,秦述想也能想到成王当时的脸色,不由觉得畅快!
秦霜和秦湘听的怔怔的,这些什么大人王爷太子的,都和她们无关,她们不认识,甚至听不懂秦述说的这些……
胡氏便道,“说起来,太子殿下下午忽然让人送了礼物来呢。”
说着很有几分骄傲的看了一眼秦朝羽,“给羽儿的。”
秦朝羽唇角弯了弯,虽然尽量克制着面上的神情,可面颊上的红晕还是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秦莞看着秦朝羽这般神色,微微挑眉,难道秦朝羽不止是为了太子妃之位?
“说起来快到上元节了,也不知道到时候皇后娘娘如何安排。”
胡氏说完,秦朝羽便道,“母亲放心,皇后娘娘不会改主意的。”
胡氏和秦述对视一眼,秦朝羽便道,“到时候,我们只需赴宴就好了。”
胡氏见秦朝羽如此成竹在胸,自己也极是高兴,便看着秦莞道,“好好好,莞丫头还是第一次去宫宴呢,明儿我让人再给你送几套衣裙过去,免得失了礼数……”
秦莞正想说不必,秦朝羽便笑看着秦莞道,“是呀,这次宫宴,九妹妹的亲事指不定也要定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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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是我很喜欢的一个角色,她会有什么故事呢?
燕麒脸涨成了猪肝色,半晌也没回过神来。
燕彻在旁冷冷一笑,“成王如此一惊一乍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故意要来污蔑郑大人和我的,九姑娘医术高明,但凡病疾之上有不解的,问她再正常不过了。”
燕麒一口气憋在胸口,“怎、怎会……我只是担心府衙办事有什么疏漏罢了。”
燕彻还想再说,燕淮摆摆手,“行了,你二人的意见朕都知道了,下去吧!”
燕淮明显不想听到燕彻和燕麒在他面前互相指责,一声令下,燕彻和燕麒都只能听命退下,待走出崇政殿正门,燕彻便不冷不热笑了一声,“成王只怕是太想抓我的痛处,以至于连九姑娘说的话都算计上的,九姑娘是父亲眼下最看重之人,成王还是收敛些为好。”
燕麒眯眸看着燕彻,“哦?太子这是要护着秦家九姑娘?”
“为什么不?九姑娘为皇祖母治病,更是救了皇祖母的性命,不护着她,难道还要害死她吗?”说着,语气里面便带上了嘲讽。
燕麒一口气憋在心口,怎么也消不下去,他怎么知道秦莞是这么知道的,如果他知道,他又怎么会当着燕淮的面含沙射影,听到燕淮解释的那一瞬,他只觉从来没有过的羞耻感让他想找个地缝钻下去,是他太小看秦莞了,初初听到此事他便觉得这件事不该是秦莞知道的,可谁能想到,竟然是燕淮默许的让郑白石去问秦莞!
“秦家的小姐可不止一个,太子有几只手,能护住几个人呢?”
燕麒语声阴测测的,当即听的燕彻心头一凛,“成王此话何意?”
燕麒笑一笑,“没什么意思,太子殿下和忠勇候府交好世人皆知,皇后娘娘设下的上元宫宴更是要替太子殿下选太子妃的,到时候,太子殿下难道想一下子选中秦家的这对姐妹吗?太子有心做舜帝,只怕人家姐妹二人不愿做娥皇女英。”
燕彻皱眉,“什么舜帝!事关女儿家的清誉,成王还是莫要胡言,若是此话传到了父皇的耳朵里,再加上今日这一场,成王只怕又要挨父皇的骂了!”
燕麒似笑非笑的看着燕彻,“原来太子殿下不愿做舜帝?那倒是正好成全了我。”
燕彻脚下一顿,“你要做什么?”
燕麒轻笑一声,却不回答,脚下方向一转,直朝着长信宫去了,燕彻站在原地看着燕麒越走越远,却是不好跟上去,当下狠狠一咬牙。
跟着燕彻的唐福轻声道,“殿下,成王这意思,莫不是说,他看中了秦家九姑娘?”
燕彻凤眸狠眯,眼底露出几分厉色来,“他休想!”
说着,也一转身,朝着坤宁宫的方向而去!
燕彻满身怒意到了坤宁宫的时候,赵淑华正在和燕蓁说着什么,二人面上皆是笑意,一见燕彻黑着脸来了,赵淑华微讶,燕蓁也很是诧异,“哥哥这是怎么了?不是说你去崇政殿了吗?怎么这般生气的样子,是不是父皇说你了?”
燕彻摇了摇头,“不是——”
燕蓁愣愣的看着燕彻,“那是怎么了?”
燕彻仍然面色沉凝,却是不说话,赵淑华弯了弯唇,“蓁蓁,你先回去,母后来问你哥哥,放心,没什么大事的。”
燕蓁有心要听燕彻怎么了,却又知道如果自己留在,燕彻势必不会说出实情,便只好点点头带着侍婢离开了。
等燕蓁一走,赵淑华才叹了口气,“怎么了?好久没看到你如此生气了。”
“燕麒竟然对秦莞动了心思。”
燕彻一开口便是一声低喝,一听这话,赵淑华面上的薄笑一散,看了看自己的贴身侍婢云雁一眼,云雁立刻带着其他人退了出去。
殿内只剩下了母子二人,赵淑华语声微软,“怎么回事?你好好告诉我。”
燕彻深吸口气,“燕麒那厮,今天在寿康宫的时候遇到了秦莞,而后听到了秦莞和自己的侍婢说话,说的正是孟家的案子,母后也知道,这一次孟家的案子有几处关键,父皇是默许了郑大人去问秦莞的,所以秦莞知道一些也是正常,她和自家奴婢说私话,却没燕麒听了去,燕麒和我到了崇政殿,父皇问的便是此番孟家的少爷如何量刑之事,我说应该减刑,燕麒照常和我作对,后来父皇本让我们退下,燕麒忽然将秦莞这事提了出来,还说是我给了侯府权力,案子这么重大,却连一个小姑娘都知道内情了……”
赵淑华忍不住一笑,“成王这个告状却是告错了。”
燕彻轻哼一声,“他自然没有告状成功的,但是父皇也没有揪住他不放,后来我们出来,言语之中,他问我是否要效仿舜帝,要让秦家的姐妹做娥皇女英,我自然说绝无此事,之后,他竟然说如此便好,如此就成全她了!”
燕彻越说越气,放在椅臂之上的拳头攥的紧紧的,赵淑华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所以,彻儿,你气的是什么?”
燕彻一愣,“母后,儿臣自然是气成王对秦莞动了心思。”
赵淑华面上依旧带着淡笑,“你是气他对秦莞动了心思,是打算破坏你和忠勇候府的关系,还是说,你如此生气,只是为了秦莞?”
燕彻又是一愣,“母后,你……”
他本想问赵淑华为何这样问,可话说一半,却明白了赵淑华的意思,他眉头微皱一下,心底忽然生出几分空茫来,对上赵淑华的目光,他更是觉得心中一时心虚了一瞬,“母后,这难道不是一回事?只要他对秦莞动了心思,这两件事便是一样的,秦莞你是知道的,不仅会医术,在别的方面也很是厉害,父皇很喜欢她,皇祖母就更是,这样的人,怎么能让她成为燕麒的人?”
赵淑华叹了口气,“彻儿,你在回避我的话。”
燕彻神色一肃,“母后……”
赵淑华抬手打断了燕彻之语,“你不必说我已知道了,你此番生气,一是因为燕麒的歪心思,二也是因为秦莞这个人,我听说,你上次去了忠勇候府,见到了她?”
燕彻不敢看赵淑华的眸子,她的母后有世上最能看透他的一双眼睛,他所思所想,他的母后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懂他,可也让他无所遁形。
“是见到了,那又如何?”
赵淑华笑笑,“听说那次回来之后,你好几日不曾出门?过年到现在已经十多日了,你可见过朝羽?你可知道,上元宫宴之上,就要将你选妃之事正式提上日程了。”
燕彻胸膛一挺,“年后政务繁多,所以我没有再出宫罢了。”
赵淑华颔首,不想将他逼的太急,“彻儿,你的确不是舜帝,而你的正妃,也只能是秦家的八小姐,如果你没有我想的那种心思便好,如果有,趁着现在还没如何,将他压下去吧,秦莞再如何招人喜欢,她又能为你带来什么?事到如今,你没有别的选择。”
燕迟唇角抿的紧紧的,却一直没有开口答话。
赵淑华叹了口气,“彻儿,我为你选的人,定是不会错的,你要相信母后。”
燕彻眸色微暗,垂了眉眼,“我知道,我信母后。”说着又猛地抬头,“可就算如此,也不能让成王打秦莞的主意!一个秦字,只能坚定不移的站一个队。”
赵淑华笑笑,“那是自然。”略一思忖,赵淑华又道,“你以为燕麒是拿正妃之位等着秦莞的?燕麒早就属意于卫国公家的小姐,他们可比咱们更缺兵权,秦莞再如何得他心意,他都绝不会以正妃之位相迎,而秦家的九姑娘,又怎会看得上他成王的侧妃之位?”
燕彻看着赵淑华,“母后的意思是……”
赵淑华看着燕彻,“彻儿,你今日太沉不住气了,你以为如今的秦莞,是别人想娶就能娶的?便是成王有这个心思,也要皇上和太后娘娘点头便是。”
燕彻欲言又止,可对着赵淑华,却又说不出什么来,赵淑华说的是对的,今日他这怒气来的太奇怪太汹涌了,这些关节,他并非想不到,可到底还是没能克制住怒意。
“所以我去求皇祖母吗?”
赵淑华摇头,“不必,不必你去求,只要成王敢,太后就自然会有法子让他难堪。”
燕彻眼底又生出几分欲言又止起来,“可是母后……秦莞的身份如今已经大为不同……她……将来……”
燕彻极少有现在这样话都表达不出的时候,赵淑华眉头微皱,“你是想说,秦莞总要成婚的,她往后会嫁给……”
燕彻点头,赵淑华一笑,“你看得出秦莞的心思吗?你觉得她是向着谁的?”
“她……自然是向着秦家的。”
燕彻回答的肯定,可回答完了,心中却并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