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局中(上)

方凌波还在思考这是条什么鱼的时候,那台小轿已经停在了他面前。

轿子里的鱼人掀开窗帘打量了方凌波一番。

“呦,你这身人皮整的不错啊,哪买的?”鱼人仰着头拿鼻孔对着方凌波,极其盛气凌人。

方凌波向后退了一步,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并不是十分美妙。他真的,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跟他说话的时候拿鼻孔对着他。

想当年方凌波在岳阳城的时候,可是纨绔中的纨绔,谁能嚣张过他,从来只有他的盛气凌别人的道理,哪有别人盛气凌他的道理。何况他也绝对不干这种仗势欺人的事啊。

跟人说话的时候要看人家的眼睛,要语气友好,要尊老爱幼,这可是美德,方凌波三岁就知道要遵守的美德。

“什么玩意儿。”方凌波心里哼了一声,侧过脸侧拿眼睛斜瞥这鼻孔朝天的鱼人,用着尽量关爱动物的语气道,“祖传的。”

“祖传的?”鱼人的死鱼眼转了一转,轻蔑地嗤笑一声,“我看你这皮相不错,卖我呗。”

鱼人见方凌波不回答又傲慢道,“不就是一张皮么。爷看上你的皮是你的荣幸。你开个价爷买得起。”

“对啊,”方凌波脾气也上来了,“不就是一张皮啊。你非得买我的干嘛。”

“你别敬酒不吃池罚酒!”轿子旁边提灯笼的癞蛤ma用他极其难听的声音呵斥方凌波。

“那么凶干嘛!”鱼人佯装训斥自己属下后转而对方凌波笑眯眯地递过去一个牌子,”爷住在西大街,什么时候像卖了拿着牌子来找我。“

鱼人把牌子往方凌波怀里一扔就喊人起轿继续往前走。

方凌波拿着木牌看都没看就扔到路边的树坑里了。

“有病。”方凌波嘟囔了一句继续往前走。

那轿子没往前走多远,鱼人就解开窗帘跟提灯的癞蛤ma交代了一些事情。癞蛤ma应下之后,向后望了望,看着方凌波远去的背影露出奸笑。

方凌波正发愁得头皮疼,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是他死了之后进的阴曹地府,还是大美人又搞鬼要整他。不过有一点他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他一时半会儿是没法从这儿离开了。

越往前走,周围的行人就越有人样。方凌波终于看到了一个从头发丝儿到睫毛都跟人一模一样的家伙,于是谨慎地上去。

他在那人身前两步远的地方停下,“这位公子问你个事儿。”

那人正倚着路边的柳树抽烟,他抬眼拿起烟斗在树上磕了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