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道家所谓的“法术”,白海山历来非常反感,如果不是自己真的不行了,他绝不会去请这个名声并不好的老道。
“真人师父,老朽孤陋寡闻,对道家之术知之甚少,还请真人师父解惑。”
“这个玛雅人是个‘元婴’,不过被一世外高人附体而已。”
朱辉立刻瞪大眼睛问道:“难道真鬼魂附体这等事?”说着,他立刻想起了清扬……
“呵呵,能附体的不见得是鬼魂,小子,不要让自己的无知,蒙住自己的双目。”
朱辉赶忙低下头答道:“愿听师父教诲。”
韩小玉讲道:“古书所载,修道之人依天理而修炼,达到炼气化神的境界,就能做到阳神出窍,最终化作婴儿的模样,神游身外而通灵。”
“小玉姑娘果然学识非凡,贫道修炼一辈子,也可能太顽固不化,而不通天理;但是,贫道也曾推心置腹、问过很多道友,甚至在师尊弥留之际时问过他,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所有的修道者,恐怕无一人能有这样的修为。”
张狗儿不解地问道:“真人师父,既然如此,那又何来元婴一说?”
“贫道也是刚刚才醒过味来。自古得道者传说无数,但肉体之身靠修炼而成仙得道,完全没任何可能,因为‘道’者,可能就是‘神’的使者,他们的肉体是不存在的。‘水晶人’作为神制造的工具,由‘使用者’来掌控,那么,这些‘水晶人’的‘使用者’,也就是所谓‘道者’,他们无形无影,在‘水晶人’被肢解之后,‘道’者不得不化作元婴,使灵魂不至于消散。一般情况下,元婴会通过所谓‘投胎’的方式重返人间,而那‘库库尔坎’太心急了,为了寻找水晶头骨,才使用如此粗暴的方式,故意装疯卖傻,以此来掩饰自己。”
白海山把这番话翻译给老菲力,他认为非常有道理,如果用这个理论来认识世界,无论古埃及、以色列、巴比伦、印度教、中华古文明及印第安、玛雅人的各类传说和神话,都可以讲得通。
朱辉听罢若有所悟,问道:“真人师父,仅仅依靠法术,是不是难以对付那个玛雅人?
“真人师父,你就直说吧,用得上我们兄弟,请尽管吩咐。”张狗儿应声附和。
其实,玄德真人也不知道,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姑且认为那玛雅人就是“元婴”化身,那么他如何能做到分开海水?又该用什么“法术”来对付他,成为悬在心头的一道难题。
奥雷托和稚子率众把玄德真人请到王庭,一路之上,程瞎子显得非常活跃,看得出他在代表白海山,虽然说不上颐指气使,但那倚老卖老的做派,让那些年轻人都难以抗拒,他俨然就像这里的主人。
白海山已经进入弥留之际,老菲力也没几天日子了,可能怕林风和程瞎子有所勾结,这才把林风支走,杰克、西门阿尔梅达肯定指望不上,奥雷托虽是酋长,毕竟没什么见识,如果不对程瞎子有所约束,后果不堪设想。
玄德真人见到这种情况,心中极为愤慨,他和白海山都曾被程瞎子抓过,知道此人善于见风使舵、软硬兼施,更为蹊跷的是,据说他和王直的岁数相当,但根本看不出他是年近古稀的老人,身子骨相当硬朗,那双让人看不清的绿豆眼,时刻都在滴溜溜乱转,只有那张黝黑的脸上,写有岁月难以抹去的沧桑,他明面上显得相当谦逊,暗中狡黠诡诈的手段,让人永远捉摸不透。
在韩小玉、朱辉和张狗儿等人的陪同下,玄德真人去见白海山,两位老人把手紧紧握在一起,四目相对、老泪纵横……
白海山抖着双手给真人施礼,用颤微微的声音讲道:“真人师父辛苦了,如今奥塞亚部落内忧外患、腹背受敌,不知能支撑多久,老朽邀请真人前来,实乃迫不得已,恐怕连累真人……”
玄德真人立刻打断他的话,纠正道:“白先生,不是奥塞亚部落,而应该是王国,贫道能来给国王陛下效力,实属三生有幸,哪来连累之说?”
朱辉讲道:“当年晚辈奉师尊之命,在舟山群岛接真人师父回南京,就曾转述师尊所言,他老人家早已看出,真人师父志向远大,只可惜在明朝却没有用武之地,如若出海远游、拓荒布道,在那世外桃源之地,建无量之功业,成为一代令人仰慕的国师,蓝道行之辈岂能与你相比?
“那些丢人现眼的往事,不提也罢;如今,贫道有了用武之地,反而不再有当什么国师的奢望。”讲到此处,玄德真人忽然问道:“辉儿,我且问你,那水晶手镯可是被你亲手扔进大海?”
大家闻听,全都一愣神,张狗儿、韩小玉马上作证,林风和程瞎子同时把手镯交给朱辉,他们亲眼所见,朱辉亲手把手镯扔进大海,难道这还有什么问题?
这时,玄德真人从怀中取出一块玉,让韩小玉去找一块布,由张狗儿把玉放在布上,他和张狗儿一起兜着,把布上的玉交给朱辉,朱辉拿起来把它扔出去……
玄德真人讲道:“狗儿,你把那玉捡回来看看。”
王庭虽然开阔,但这块玉没扔多远,张狗儿亲眼看见它落在一仗之外,但捡起来观瞧,分明是块鹅卵石。
看着目瞪口呆的张狗儿,玄德真人喊道:“狗儿,来看看我手心里的是什么?”
大家一起围过来,那块玉果然还在玄德真人的手中。
“你们都被程瞎子的幻术给骗了,白老先生一生都在海外,西洋人的那些鬼把戏,逃不出他的手心,对付程瞎子这样的妖术邪法,还不知贫道这点招数够不够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