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个至关重要的人,应该在云南,要让岳书意去查?”夜摇光望着温亭湛,“只怕时间上来不及。”
“摇摇,何苦舍近求远?”温亭湛道,“既然这件事与且仁大师有关,自然是从且仁大师下手打听更实际,且牵扯到且仁大师,并且让且仁大师忌惮之人,绝非世俗之人,让岳书意在云南打听,恐将岳书意置于险境。”
“且仁大师这里只怕不好打听。”夜摇光自然也是想过,且不说这里是直贡寺,直贡寺的僧人对且仁大师都是供若神明,怎么可能谈及且仁大师的私事?就算真的有人愿意说,可且仁大师已经一百多岁,谁知道这份因果源自于何时?寺内的僧人未必知晓。
“我传了信给源恩大师。”温亭湛对夜摇光道,“算算时日,今日应当能够收到回信。”
“还不如问益西长老。”夜摇光蹙眉,源恩虽然也过了古稀之年,但和且仁的年纪差远了,益西长老不但和且仁年岁更近,还都是藏传佛教,即便他们俩的派不同,但夜摇光觉得益西应该比源恩更清楚且仁的事迹。
“源恩大师毕竟与你我有广明的牵扯,以往的情分。先问一问源恩大师,若是源恩大师不知,我们再询问益西长老也不迟。”温亭湛低声笑道。
“你考虑的周详,这里的事情那就看着办,我带着之南先去将画中的怨气超度。”夜摇光已经和古灸约好今日去萨斯伽。
“嗯,你带着开阳和之南一道去,我留在寺内。”温亭湛细长的指尖拨了一下夜摇光额头散落下来的碎发,轻声道。
“我把金子留下来保护你。”
既然是可以牵制且仁大师的人,虽说在直贡寺内,且仁怎么都要保护温亭湛的安全,但夜摇光还是有些不放心,纵使温亭湛在吐蕃的消息没有传到云南,但只怕这里已经不少人知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安排好了之后,夜摇光就带着宣开阳和古灸一起去了萨斯伽。
“之南,我想知道这个孩子昔日父母所在的青楼。”夜摇光想了想对古灸道。
“弟妹跟我来。”古灸是打听过这幅画的由来,自然是把相关的事情地点人物都查了一遍。
青楼还是青楼,但已经不是当初的模样,背后的人也已经换了。夜摇光之所以带着这幅画走这一遭,是希望能够让这孩子明白她爹娘生存的不易,学会宽恕,体谅。能够放过她的爹娘也放过自己,自然的消融了怨气,而不是她强制的动手。
好在夜摇光来了吐蕃都做了男装打扮,他们三个人,只有宣开阳看着年少,但十二三岁的少年逛青楼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宣开阳虽则开了年才进入十一岁,但因为个子高,温亭湛教养的好,看着倒是有十三四岁的模样。因而,他们三人也没有引起多少人的关注。
一进去,老鸨就热情的上来招待,老鸨说的是藏语,但夜摇光知道她是个汉人,全程都是古灸在交流,夜摇光不发一言。古灸要了一个包房,交了两个唱曲,一个跳舞的姑娘,夜摇光将宣开阳交给古灸,她并不觉得将宣开阳带到这里来有什么不好,宣开阳已经到了有是非观的年纪,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懂。
独自一个人走在每条路上,看着四处的花红柳绿,纸醉金迷,她将她所看到的都用神识传入了画中,明显感觉到了在她芥子里那幅画气息在波动。
“有感触就好。”夜摇光低声道。
她相信,就算这孩子的爹娘对她再不好,也绝对从未让她沾染到这块不堪的领域,若非现实的逼迫和压力,这世间这般狠心残忍的父亲恐怕不多。
夜摇光带着小家伙走了一圈,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在一个长廊的转角,听到了一句藏语,别的话她没有听到,但是她听到了温亭湛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