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底默默叹息一声,尤崇德才对着两人一躬身:“夫人放心,小的一定将此时禀告给陛下,为夫人讨回一个公道!”
“那就有劳尤公公了。”凤枫华仍旧坐在椅子中,说到这里又抬了抬手,朝尤崇德摆了摆,“那公公慢走,我们就不送了。”
“老奴告退。”见此,尤崇德只能无奈地抽了抽嘴角,慢慢地退了出去。
他算是见识了这位凤二小姐的随性程度了。
不过,这脾气倒是随了他爷爷。
看上去随和,实质上骨子里却是个固执的。
雨仍旧哗啦啦地下着。
闪电不时划破天际,将天空劈成两半。
雷声滚滚,仿若要将整个大地都轰炸成齑粉。
小太监举着伞柄的手仍旧在发抖,使得整个纸伞不停地晃来晃去。
尤崇德有些生气地一把将伞夺了过来,正要说他两句。
那小太监却是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方才在永新殿,他竟是吓得连一个大的动作都不敢有,甚至于需要屏息凝神,生怕声音大了,动作大了,便会引起薄言的注意,将怒火引到他的身上。
见此,尤崇德到了嘴边的教训一下子又都咽了回去。
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改了口:“在宫里,日后这样的事情多的是,要想活下去,你就得学会适应。”
那小太监只是呆呆地蹲跪在雨水中,任由雨水浇湿了他的全身,都恍若未觉。
许久之后,他才渐渐地缓过神来。
见他的眼珠动了动,尤崇德才催促道:“既然缓过来了,就赶紧站起来。陛下那里还等着回话呢,若是再晚,只怕你连走出龙殿的资格都没有了!”
“是!”小太监一听这话,连忙答应一声,骨碌地从地上爬起来,伸手就要去接尤崇德手里的纸伞,“公公,小的拿着吧。”
尤崇德并没有拒绝,松了手。
两人一边往女帝的寝殿走着,尤崇德一边说着:“回去之后,先把衣服换了去,别叫陛下看到你这样子,免得污了圣颜。你今日的表现不错,以后便跟在我身边吧。”
没有得到认可的身份,显然成为了她的劣势,让她在这宫里举步维艰。
况且,女帝如今对镇南王和他都存了十二分的戒心,华华处在这其中,定然是要被为难的。
他如何忍心她被人为难?
即便那个人是这大秦的主宰,在这一点上,他也不会后退半分!
尤崇德站了很久,直到手臂都发麻了,薄言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凤枫华早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安然地享受着弄影和莺歌等人的服侍,一边吃着鸢鸾亲手做的糕点。
嗯,在这宫里最不好的一点就是,吃不到眉娘做的好吃的!
眼看天色渐渐地黑了下来,永新殿里也掌了灯,凤枫华才轻轻打了个哈欠,挑起眉梢,看一眼尤崇德:“尤公公,您就别站着了,我相公是不会接旨的。我今天在宫门口差点儿就被人非礼了,我相公生气着呢!”
“被人非礼?”尤崇德一惊,不动声色地将手收了回来,悄悄地甩了甩,“夫人可是遇上什么浪荡之徒了?”
凤枫华微微偏了偏脑袋,好似是在认真地想着什么,片刻后,她才有些犹豫地回答:“嗯,照他们的所作所为,应该是浪荡之徒无疑了。”
“不知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非礼夫人,夫人请说,在下这就去禀报陛下,定要为夫人讨回个公道才行!”
尤崇德一脸嫉恶如仇。
他对凤枫华的印象还是挺不错的。
毕竟,在凤枫华这里,他总能吃到一些稀有的食物,让他这个吃了五十多年美味佳肴的人,也不由得馋了嘴。
况且,安皇子每每生气的时候,也都是这位凤二小姐为他说话的,他心里对凤枫华也是十分感激的。
所以此时,尤崇德脸上的愤慨倒有几分是出自真心的。
而另外的几分,当然是因为薄言是安皇子的缘故。
最重要的是,安皇子不接旨,他回去总要给陛下一个交代才好。
要是就这么干巴巴的回去,只怕就算他是陛下身边多年的老人,也是难逃惩罚的了。
凤枫华一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不就是宫里的羽林卫咯。”
她那一脸淡淡的样子,好似说出来的人不过是几个普通的市井小民一般。
尤崇德却是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