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大的汗珠自她的额头上颗颗坠落,似晶莹璀璨的珍珠,却让人看着无法喜爱,只觉心疼不已。
薄言紧紧地攥着她的手,这一瞬早已慌乱地不见了往日的淡定从容。
叶寒眉梢微微一动,人已经立刻站在了两人身边。
抬手就要搭脉,却被薄言轻抬起的袖摆震到,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后退几步,胸口气血一阵翻涌。
“薄言!”急忙压下就要从口中溢出的鲜血,叶寒紧皱了眉头。
这丫这是什么意思?
连他都不准靠近凤枫华了不成!
听到声音,薄言才抬起头来看一眼怨恨地看着他的叶寒。
他微微一怔,似乎这发现方才靠近的人是叶寒似的。
叶寒气得差点儿将方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那口血又吐出来。
这丫实在太打击人了!
确认薄言不会再无差别攻击自己,叶寒这才重新走了过去。
伸手捏住凤枫华的脉搏,他眉头微微皱起:“华儿,你可有带药?”
“嗯……”凤枫华觉得自己的全身骨头都要断了。
虽然也曾经历过这种痛苦,可是当它再次来袭时,她还是疼得想要尖叫。
“拿她的药。”叶寒抬眼看一眼薄言,对他道。
听叶寒提到凤枫华的药,薄言似乎明白了什么。
立刻从她身上摸出她的药来。
叶寒伸手拿过药瓶,拿出一粒药来,又从袖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动作快速地在自己的手心划过,又将药放到掌心聚起的一小滩鲜红色的血中,过了一会儿,他便直接将掌心中的血喂到了凤枫华的唇边,让她喝下。
其他人只是呆呆地看着这一幕,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
凤二小姐怎么突然就病了?
而且,那人怎么让凤二小姐喝他的血啊?
众人一时想不明白,便互相议论起来,希望能有个明白的人能够为自己答疑解惑。
看到这一幕,凤老太太的眼珠一转,眼底顿时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让人看着便觉得遍体生寒。
凤枫华话音方落,府衙外便传来一个声音:“好一句‘人在做,天在看’,凤二小姐果然心思通透。”
这声音中带着笑,可这笑听起来,却格外的渗人。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好奇地看向声音的来源。
只见一身穿锦缎华服的男子,身后跟着一个一身软烟罗纱裙,身姿曼妙,装扮娇艳又不失贵气女子。
两人穿过人群,缓步向大堂内走来,脸上带着矜持而又高贵,淡漠疏离的微笑,让人一看便顿生了距离感。
凤枫华轻轻挑了挑眉。
怎么是他们?
楚王,皇甫楚。
庆安侯府小郡主祁欣婷……哦,不对,如今该称呼她为“楚王妃”了。
而在两人身后跟着进来的,竟赫然是……
叶寒!
他怎么也来了?
凤枫华心中此时可真是疑惑极了。
今儿这事可真算不得是什么大事,这些人怎么一个个跟扎堆似的,都往知府衙门凑啊?
“相公,”她扭过头去,看着薄言,眼中全是疑惑不解和虚心求教,“你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么?老太太不过就是告凤府一个不孝,想整治我们一下罢了,怎么就牵扯出这么多人来了?”
她一向还自诩聪明呢!这会儿大抵是怀孕让脑子变笨了,她居然什么都想不到!
凤枫华很是果断得将自己想不明白的原因归结为怀孕了。
反正如今肚子里踹了个孩子,她似乎就多了一个可以随便背锅的人。
轻轻一笑,薄言摇了摇头:“我也不知。”
“啊?”凤枫华着实有些想不到。
这世上竟还有薄言不知道的事情么?
她一脸震惊和怀疑,目光中也将自己此时心中的想法泄露了个干净。
薄言好笑地勾了勾唇,抬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华华,虽然为夫很享受你这样的崇拜,可惜我并不是万能的。这世间之事,我所知道的不过一小部分。还有一大部分是我并不知道的。譬如……”
他突然弯下腰来,直勾勾地盯着凤枫华的眼睛看着。
他的唇瓣微动,却并未发出声音来。
然而,便是这无声的一句话让凤枫华差点儿失了分寸。
她的脸色顿时变了几十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