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这个明星我罩了

身份使然,他曾经接触过几个核心星球的高层,也知道有经过特殊训练改造的特工存在。以受过专训的特工所具备的能力,想要做到这些,确实并不困难。

无论以能力还是行事作风,陆执光都像是个经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他倒是不担心这些,只是担心他的少年一旦真是哪个星球的专派特工,就这样陪着自己,究竟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幸好他已提前将存款转移妥善保存,多少还有些身家。万一哪天真有哪颗母星以玩忽职守为由把人抓回去,他只好尝试着再把对方买下来,重新包养一次了。

见他不说话,陆灯只当他默认。眉眼舒开些弧度,慢慢喂着他喝下牛奶,又翻出一枚营养丸喂过去。

都是考场发给考生调节心态的零食,倒是全留给了自己。

草莓口味的营养丸在舌下化开,酸甜生津。温热的指尖在唇畔徘徊一阵,确认了他含住才向后挪开,带起轻缓气流,悄然撩拨着心底最敏感的角落。

顾渊心口柔暖,迎上黑眸中的光芒,终于再说不出什么劝他走的话。

送饭的人刚走,陆执光大概是趁着那个时候悄悄混进来的,一时半刻也出不去。以对方不栓铃铛自己都发现不了的本事,只怕真藏在这里,都要比冒险离开更安全。

想起那枚铃铛,顾渊微撑起身体,下意识望过去。

陆灯正认真地替他处理着胸前的伤势,身体稍弯下来,目色专注动作轻柔。铃铛还好好地戴在颈间,里面细细塞了些雪白的棉絮,怪不得始终都没能听到铃声。

察觉到对方的动作,陆灯动作微顿,确认了顾渊不疼才放下心,握住他的手,轻碰上自己颈间的铃铛,眉眼弯起好看的弧度。

“答应了两次会来接你,结果都要辛苦你自己来找我。”

顾渊无奈轻笑,执住那枚铃铛,指腹细细擦拭过,回握住那只手:“不会有第三次了,我保证。”

陆灯摇摇头,忽然倾身过去,展臂将他暖暖拥住:“是我总是等不及……”

自从两人相遇,似乎还没有分开过超过一天。顾渊同样不舍得放开他,回臂揽住靠在胸口的身体,在他额间落下轻吻。

“下次一定不会让你等太久——等不到我的时候,你在心里数上一百个数,我就会来了。”

一切都已将结束,黎明前的黑暗往往最为冷峻,他不清楚自己能否熬得过这次绝命危机,却看得清自己的心。

活下去,护着他。死了,陪着他。

不会再失约了。

陆灯抱了他一阵,测着顾渊的心跳渐渐平缓下来,才揽着他翻身伏在床上,剥下身上的衣物,继续处理着背后的伤势。

牛奶里大概是掺了什么东西,喝下去之后痛感就慢慢淡化,虽然能感觉得到对方在细致地替他处理伤处,却已觉不出多少疼痛。

久违的轻松舒适盈上来,顾渊轻轻打了个哈欠,视线渐转朦胧。少年单薄的身形拢在灯光里,被困意激出的些许水色,将那些暗淡光线洇成一片暖融柔光。

于是心里也跟着彻底安定下来。

裹伤必须要褪下衣物,昏沉间觉得有些冷,顾渊本能地挪了挪身体,忽然被温暖干净的气息当头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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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悲亦喜的酸辛痛楚在胸口荡开,透过深邃瞳底,汹涌倾泻而出。

他一直都知道陆执光身上有秘密。

他本以为陆执光能靠着这些秘密保护好自己,脱离险境平安地活下去。却没想到对方会靠着这些秘密从远在几个光年之外奔赴回来,回到充斥着死亡威胁的漩涡中心,回来找他。

异星他乡,重重封锁,危机四伏。

冷风透过高窗,风灯摇曳,冰冷残酷的牢狱中,他的少年站在铁栅外,看着他。

即使努力想要看的更清楚些,他的视线却依然无可避免地恍惚暗淡下来。仅存的体力在这一扑间就已用尽,顾渊扶上铁栅,想要稳住身形,却发觉臂间扶持的力道依然安稳恒定。

陆灯牢牢扶着他,目光始终凝在他身上,空出只手向口袋里一模,探过牢门,将泛着清香的药丸送到他唇边。

一片混沌中,指尖的温度忽然轻擦过唇畔。

顾渊微微怔忡,药已被喂入口中,稍许苦涩的清香在舌下迅速化开。

昏沉的头脑隐约清醒几分,顾渊深吸口气,勉力想要站直。陆灯已及时添了些力气,扶着他倚在牢门上靠稳。

汹涌心潮渐次平复,顾渊阖目缓过一阵眩晕,重新迎上陆灯满是担忧关切的凝注,将手探出铁栅,轻抚上那张清秀的脸庞。

少年按住他的那只手,掌心力道不似以往,浓长眼睫扑动两下,终于无声开口。

光线暗淡,陆灯的语速又比平时稍快。顾渊看不大清他的口型,只来得及辨别出几个说得尤为清晰的核心短语。

“提前交卷……开战……来找你……”

依稀辨认着,心头渐渐升起些明悟。

顾渊哑然苦笑,空着的左臂探出铁栅,隔着牢门将人拥进怀中。

陆灯温顺地贴靠在他胸口,手臂紧揽在他背后,力道比平时的拥抱来得鲜明,动作却依然小心又柔和。

普利策星系的主星远在61光年外,必须要靠星系航舰才能往返通行,不会被战火波及,所以他才放心把少年一个人送去主星。还以为这样就能把陆执光平平安安送走,却忘了结束考试的考生,还有一次免费搭乘返送航班的福利。

即使不论仿佛到哪都能找得到自己的神奇本事,以陆执光的判断力,也一定猜得出他已经被带回了瓜尔星。

可陆执光无疑不该来。

胸口的伤处紧贴着冰冷的铁栅,顾渊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将手臂越发收紧,在他耳畔低声开口:“这里危险,出去等我……听话。”

少年一贯是会听他的话的,可这次他却全无把握。

察觉到怀中的身体仿佛并没有因为这一句话生出反应,顾渊心中微沉,稍松开手臂,向后退了半步,迎上凝注着自己的黑眸。

陆执光望着他,右手扶在牢门上,左手仍托着他的手臂,眸光依然如水宁澈,仿佛并没能听得懂他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