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其部翻越虎飞岭后,便一直在完善这些防御工事,赵世锡是打定主意要坚守到底。
入夜,张希载军右翼,一队人马悄然离开,当然了,悄然是对敌军来讲的,对北军来说,离开的可谓大张旗鼓。
张希载正在研究沙盘,接道奏报的尹将军急匆匆的闯入进来:“张将军,大事不好,郑将军率所部两千余人,半个时辰前离开驻地,末将已派人前去追赶!”
张希载微微一笑道:“老将军来的正好,与我分析下今晚战局。”
尹将军急道:“张将军,现在还分析什么敌情,大军临阵夜逃,出了此等大事,还如何叫将士们安心作战!”
张希载神秘笑道:“老将军莫非看不出吗?”
尹将军一愣:“看出什么?”
“是我让郑将军佯装撤兵的。”
“什么!可……”尹将军惊愕万分。
张希载伸手打断他道:“为了迷惑赵世锡那小子,让他觉得我们士气低迷,从而产生轻敌之心,正好掩盖我们今晚的袭营之计。老将军也见到了,我军中鱼龙混杂,难免有赵世锡的耳目,故此事也只有我和郑将军两人得知。”
尹将军转忧为喜:“当真如此?”
张希载点点头:“我与郑将军约定,一旦袭营开始,他便立刻率领人马返程,速度快的话,当能助战!”
尹将军拱手道:“张将军深谙兵法韬略,末将佩服!”
张希载哈哈笑道:“过奖了,就劳烦老将军传令下去,原定五更攻营,现改为三更!”
尹将军拱手:“末将明白!”说罢便转身去传令。
大军共三万余人,从现在开始传令,到全军准备完毕开始攻营,基本就到三更天了,可以说是刻不容缓。
在尹将军走后,张希载笑意盈盈的脸,逐渐变得愤怒扭曲,他转过身,抽出匕首,一刀刺透了那仿明制梨木小几。
张希载低声咆哮:“姓郑的!我张希载饶不了你!”
虎飞岭山脉乃是一条东北西南走向的大山脉,赵世锡自东南穿越山脉,以居高临下之势兵临平山城。
平山是一座小城,且地势东南高,西北低,不宜固守,加之张希载手中尚有三万大军,以众击寡,故令军队在平山城一带布防。
平山城中,县衙内,张希载站在桌前,拳头抵在沙盘上,额头青筋直跳,县衙内众将七嘴八舌争论不休,远处还传来伤兵撕心裂肺的哀嚎。
沙盘上,代表赵世锡的红色人马据守东南山坡,周围摆着拒马,代表其营寨,三座大营互成犄角,占据地利稳若泰山,仿佛一只缩成一团的刺猬。
而北军的黑色人马围在四周,像是老虎的血盆大口,却不知如何下嘴。
县衙内,北军诸将还在为如何破敌争论不休。
一人粗声粗气的道:“老夫爱将朴大仁有万夫不当之勇,其已率三千骑兵踹营,片刻便有捷报传来,诸军到时将所部一并推上就是。”
另一个痴肥的将领道:“胡说八道,赵世锡那小子两万兵马,岂是你三千骑兵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撼动的?”
“战场之上勇者无敌,若是都像崔将军这般贪生怕死,别说两万,就是两千人马你也大不过!”
有人劝道:“诸位将军听张将军吩咐啊,切不可仓促行事!”
痴肥将领骂道:“金将军,你敢侮辱我身为三韩子孙的血性?”
金将军道:“狗p的三韩子孙,你老娘被胡人掠走,才生下了你,胡人jian种!”
痴肥将领气的大吼一声,就拔出刀来,众将有的叫好看热闹,有的劝解,还有的目光飘忽也把手方在刀柄上。
就在这时县衙外响起马蹄声,探马快步进来,半跪在地道:“启禀各位将军,朴将军及所部三千兵马已尽数殉国!”
县衙内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沙盘旁,亲兵小心翼翼的将代表朴将军的马兵模型拿出,黑老虎顿时缺了一颗獠牙。
片刻后,痴肥将领得意的道:“万夫不当之勇?莫要侮辱了楚霸王名号!”
金将军气的七窍生烟,大吼:“胡人贱种!老子今日杀了你!”
“够了!”张希载狠狠的砸向沙盘,北军、南军俱被这一拳之力振倒,看起来仿如横七竖八的躺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