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维带着一群地精气喘吁吁爬回了厨房,老约翰正摊着手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
“没时间了,我们要赶紧离开这儿!”罗维厉声说道,“你去叫醒组员,来这儿集合,把地精们装回罐子里。”
说完,罗维套上了外套,没有整理乱糟糟的头发,只是拂去了显眼的泥沙,又去水池,向由于熬夜红肿的眼睛上抹了几滴水。
他将奥古斯都揣进了兜里,楚楚可怜地出了门,看得老约翰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也紧随着匆匆出了门。
“站住!你是什么人?”站岗的卫兵许是又轮换了一波,没认出罗维,挡住了他的去路。
“我是鹿丹堡的男爵,你们大人的座上宾,我有要事与夫人相商。”罗维说得冠冕堂皇。
卫兵隐隐约约知道有客人来访,一时又难以确定面前人的身份。罗维不动声色地递给他一个金币,卫兵强掩下喜色。
“我带大人去,晚上不比白天,岗哨严密,您孤身前往怕是不容易通过。”
罗维跟着卫兵到了白天来过的那幢建筑物前,吩咐了男侍去禀报。他站在门外不经意地打量着环境。
除了子爵,没人知道地底藏有一条龙。天空隐隐露出了太阳的轮廓,卫兵们打着哈欠站岗,老爷小姐们睡在好梦里。
一如普普通通的昨天。
侍女往门外探了个头,急急地拉过罗维,手都在颤抖。大概是她第一次干这么荒唐的事吧。
邀请一个外男进入夫人的卧室,更可怕的是,子爵还在府里。
等罗维跟着她蹑手蹑脚地进了卧室,子爵夫人披上了外套,睡眼惺忪:“小罗维,大半夜的有什么事吗?”
“求夫人救救我父亲!”罗维跪在了地上,抱住了夫人的腿,哭得泪眼朦胧,“子爵说要杀了他,我思前想后只有去劫狱了。”
“我……我,只是一个女人啊。”子爵夫人无助极了。
子爵让她成为了贵族夫人。手握重权的丈夫,乖巧的儿子,每天都有穿不完的新衣,开不完的宴会。这一切对于年轻的女孩来说,难以抗拒。
她也着实沉迷在了这样的生活里,哪怕丈夫对她没有什么性趣,儿子一天天长大也不会常来和她说话。
就像是关在鸟笼里的金丝雀。
她以为这就是生活的常态,可是她遇见了里昂,一个浑身散发着荷尔蒙的男人,蒙上她的眼睛,教她大方享受性,告诉她这并不可耻。
“只求夫人带我出领主府!”罗维已是泣不成声,他已经完全带入到了角色中,眼泪哗啦哗啦地流下,“我只有父亲一个亲人了!”
安娜的头脑中不停闪现出里昂的热情与子爵的冷漠,她咬着唇,做出了人生最大胆的决定,脸颊由于激动变得通红:“我陪你去。”
接着她行云流水地卷走了盒子与抽屉的首饰与金币,装在了箱子里,如果能成功救出里昂,希望他们的生活不至于穷困潦倒。
“我能去看一眼泽维尔吗?”安娜提着箱子走出房间时,诺诺地问了句。
罗维眨了下眼:“当然可以。”
或许这是最后一眼了。
等子爵夫人和儿子告别后,一行人分两辆马车坐着,逐渐远离了子爵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