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要塌了似的。”
罗维出了监狱,抬头看黑色的云层肆意咆哮翻滚着,像只噬人的巨兽,闪电瞬间点亮了整个天空,大雨倾盆。
罗维快步走着,组员立马上前为他披上了厚实的羊毛粗呢子斗篷,宽大的帽檐遮住了大半边面庞。
“你回鹿丹堡带一车地精过来,告诉绿皮逃一个杀一个,让他们自己选人。”他吩咐着其中一个组员,步伐却丝毫未放慢。
“是的,大人。”那人低头回应。
“剩下的人,和我去子爵府。”
罗维系好了斗篷带子,和几个组员一起坐上了马车,他们穿上了不合身的侍卫制服,活泼的红白配色,人却老态龙钟。
“谁了解布鲁诺子爵?”罗维掀开车帘,寒风吹入,雨水下的考特城影影绰绰。
无人开口,平民与贵族的世界相隔得太远。
“关于他的传闻总有吧?”罗维问道,“在我面前,不用太拘束,你们是我最信任的人。”
如果不是在马车上,老人们一定会单膝跪下以示忠诚,而现在,他们只能手足无措地摆着手。
保罗原是考特人,思忖了一会儿,最先开了口:“布鲁诺不到二十岁,就从他父亲手里接过了爵位,领导了与野蛮人的几次作战,都大获全胜。”
“是啊,他父亲不如他,屡战屡败,不说守城,连命也丢了。布鲁诺手段酷烈,是天生的将军料。”有组员感叹道。
“酷烈?”罗维放下了帘子,好奇地问道。
保罗下意识张望了一下四周,压低了声量:“按律法规定,爵位是要长子继承的,布鲁诺是次子,他还有一个哥哥,据说是被他亲自一片一片割下肉流血而死,嚎了一整夜。”
“还有,他极恨异端,抓一个连坐全家,早些年活生生扒了个女巫的皮,现在人皮还放在他书房里,考特可以说是教廷最放心的地方了。”
老约翰冷哼一声,嘲讽着:“不过是教廷的一条狗,鹿丹堡的人都知道爱德华撅起屁股拉个屎,他都会上去舔干净。”
众人顿时发出一阵哄笑,车厢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果然是正统的小道消息,包含了兄弟阋墙、血腥暴力和同性交友的流行元素,罗维虽不全信,心下也有了计较。
一个野心勃勃的人。身为贵族,连自尊心都可以抛弃,有什么会是他在意呢?除了权力,罗维找不出其他答案。
“等进入子爵府,每个人尽力记住布局。”罗维轻轻嘱咐,打断了调笑。
车夫驾着马车在雷声轰鸣中前行,差不多四十分钟就到了子爵的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