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尝尝这个鱼,是我托人从水库带回来的…”
张晓娥用筷子夹起一块鱼肉,用娇弱的声音,把鱼肉放到刘飞阳碗里,直到现在她还不敢正视刘飞阳的眼睛,放到碗里之后,心变得越发忐忑,也把头埋的更低。
保姆和赵志高找到共同语言,都抿嘴笑着。
“不错,味道对,是中水县水库?”
刘飞阳坐在主位,简洁的评价。
只要是个男人,都会享受一个大美女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的感觉,但他更知道,不能娶她,就不能耽误她一辈子,有几次想把钱亮的事说出来,说钱亮也是个不错的人选,可又觉得这么说话太伤人,自己不要,没有必要给她的另一半下定义。
准备吃晚饭找个机会,跟她侧面谈谈。
保姆与张晓娥处的像一家人,知道有些话小娥不好意思说,在一旁解释道“今年夏天雨水大,水库的水都放干了,里面的鱼也没剩多少,所以没有冬捕,小娥说你喜欢吃水库的鱼,特意求人砸的冰窟窿,捞的鱼送过来…”
张晓娥闻言,脸上挂上一层绯红。
她还在心里暗骂自己没用,本以为自己现在的地位,能离他更进一步,谁知道,刚见到他就情不自禁把自己勾勒的更加渺小。
都这么大的人了,他说一句话还会感到悸动…
她心里又在腹诽:还是挺享受的!
刘飞阳没想到还有这层深意,不由看了她一眼,挺感动,可心里把话说开的欲望更加强烈,不能给她穿上婚纱,也得提前断了她给自己穿上袈裟的可能…
虽说他现在还没有学会如何处理好男女关系,但总的慢慢学。
端起酒杯,与他们碰了碰,一边吃,一边闲聊,过得很愉快。
大约一个半小时候。
刘飞阳吃完饭坐到沙发上,准备与她深入谈谈,向厨房看,张晓娥也正好解下围裙走过来,他招招手道“过来坐…”
张晓娥见状,激动的心又开始变得不安,一步一步走来。
见她你扭捏的步伐,刘飞阳也不由抬手挠头,他不得不承认,如今的张晓娥在气质方面可谓脱胎换骨,气质变了,人也就更漂亮了…
“刷…”
张晓娥还很含蓄的坐下,距离他大约一米远,有些类似初次见面的相亲姿态。
刘飞阳深吸一口气,有些话早晚都的说出来,还不如一鼓作气,开口道“小娥…”
这时,就听“嗡嗡嗡”的声音,沙发旁的座机响起。
“稍等一下…”
张晓娥也像松了口气似的逃到电话边,刚刚接起电话,听了不到五秒,脸色大变,开口反问道“你说什么?钱亮…等我,我马上过去!”
夜色渐晚,满地玫瑰花瓣,空荡荡的县城街道,围成一圈的懵逼人们。
钱亮,钱副矿长的儿子,作为曾经县里有名的人物,钱亮也能称得上是纨绔子弟,毫不夸张的说,他在外面惹完事躲到银矿区,一般人来根本带不走,原因很简单,居住在银矿区的人世世代代在银矿上班,非常团结。
现在银矿效益不好,与破产没什么两样,曾经的居住区也拆迁盖楼,老钱也谈不上有什么影响力,虽说不是矿长、也不在县里居住,但他还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有一个非常牛叉的儿子。
此时此刻,他的牛叉儿子被围在中间,面色铁青,双手攥着拳头,浑身气的直哆嗦,刚才丢了人,丢了大人,他非常确定用不上明天,今天自己的事迹就会被某位嘴大的人传出去,然后在一定圈子内闹得满城风雨。
他现在很愤怒。
一方面恨自己刚才为什么那么懦弱,另一方面觉得面子有损,想要报复回来!
事实上,钱亮的性格早就有所体现,还是几年之前安然被螃蟹绑架的时候,钱亮带着一群兄弟气势汹汹的冲到螃蟹家,最后被螃蟹拿着枪给吓跪下,又灰溜溜的离去,眼睁睁的看着安然被螃蟹带走。
有句话叫老实人被激怒后果是难以想象的。
还有句话是:小人得势后果是更难以想象的,他未必是小人,但性格里的卑微已经被激发出来。
满脑子都想着,我他妈刚才为什么说不是张晓娥,就是她又能怎么样?
你以前在惠北可以,现在算个神马东西?
他现在没有看任何人,却感受到他们心里的想法,或是嘲笑、或是鄙夷、或是冷眼相待,总之不会有人夸自己明事理。
他越想越崩溃,越想心态越爆炸。
“干你大爷…”
他突然咆哮一声,疯了一般双脚在玫瑰花瓣上来回踢动,把玫瑰花踢得更加散乱,又猛然抬起头,狰狞的看向人群,没有经历过时间沉淀,没有经历过大起大落,祖辈又是拿几百块钱工资的干部。
他认为,自己已经能为所欲为了。
转过身,一边奔着自己的奔驰车上走,一边开口喊道“走,都跟我走!”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这些人或是他的拆迁队员,或是他认识的小兄弟,总之都得指望着他吃饭,虽说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也只能按照他说的做。
“哗啦啦…”
一行人都上车,只有几辆轿车,坐不下只能挤到一起。
奔驰打头阵,后面的车排成一排,在县城的街道上一闪而过,直奔市里驶去,此时的天已经彻底黑下来,惠北的夜场以天黑为基准,只要天黑就开完,夏天可能九点,冬天只需要四点多钟。
等他们走到市里,维多利亚的灯光已经亮起来。
钱亮带头,直接进入大院,把车横在门口,开门走下去,后面的车也齐刷刷打开,人下来跟着进去,大堂经理认识钱亮,也知道他对老板有意思,做的就是左右逢源的工作,嘴必须得甜,见钱亮进来,赶紧迎过来道。
“钱总,今天还是最大包?”
“包个屁!”
钱亮火气越来越大,他觉得自己已经要崩溃了,必须得发泄,言语不善道“今天就在大厅,酒给我往死上,姑娘在给我叫三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