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闭嘴亲昵叫他老公的张晓娥,此时根本不认识他是谁,甚至在路过的时候,脑袋还往另一边撇着,生怕这犊子不知好歹的张嘴管自己脚老婆。
秘书孙红文在最后,路过的时候停住脚步,很友好的点点头。
有道是宰相门前三品官,他的身份地位超然到已经达到,不至于鄙视这个穿军大衣的斗升小民,开口道“跟着我吧,一会儿跟我坐一辆车”
“好,我帮你拿?”
他和正常人一样,没有那么傻,也没表现的过于奉承。
“不用了”孙红文微微迟疑过后,摇头说道。
刘飞阳坐的是这辆汉语拼音的车,张晓娥和钱书德坐在后面,孙红文开车,过后他才知道这辆车叫悍马,从某种渠道走进来的,这一辆车的价格能买下县里的一片门市楼,钱书德把它视为珍宝,收藏之用,算上今天才开出来第二次,也就是说,除了购买开到车库里,几年以来是第一次开出来。
这其中的内幕刘飞阳不懂,也不理会,好在他去山上砍过一次柴,路还都能记住,超强的记忆力让他知道,哪里有坑开车需要慢点,给人的感觉还是非常专业,这个犊子突然发现,后面的张晓娥已经伸手挽住钱书德。
觉得很好笑,这个张嘴闭嘴叫自己老公的娘们儿,俨然是找到另一个金主。
他不在乎,对她也没有任何感情,但这并不耽误他攥着拳头做出咬牙切齿的愤怒之相,时不时对着倒车镜做给张晓娥看。
她心里担心,也忐忑,害怕这牲口不知好歹的张嘴管自己叫老婆,那么精心伪造出来的娇小玲珑的姿态就全都泡汤了,心里把刘飞阳的八辈祖宗骂一遍,更怨毒的诅咒一会上山遇到老虎,把这犊子叼走吃的骨头渣不剩。
每每看到那哀怨的眼神,吓得胆战心惊。
相比较而言,跟在后方的车里和谐的多,保镖齐青钢开车,吴中坐在副驾驶上,柳青青挽住丁老板胳膊的坐在后座,一路上说说笑笑,丁老板平易近人的问这里的风土人情,吴中脸上咧成菊花开口解释,柳青青试探的开两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短短五分钟的路程,演绎着众生相。
张晓娥没听清,即使她听清也无法充分理解这犊子说的是什么含义,或者说,她从来不认为穿军大衣的傻子能说出有意境的话,就目前而言,她的心早已飘到酒吧里面,那两位在传说中的神仙身上。
她之前没反应过来,但也犹如一条大坝溃烂出一道口子,先是涓涓细流,最后决堤演变成洪水猛兽,她现在才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中水县的青姐在二人面前也只能是端茶倒水的角色,不知不觉中,身体有些微微颤抖,脸上密布潮红,好似自己和那两人发生什么一样。
“老公,你在这等一会儿哈,别着急”
张晓娥压制着自己躁动的心情,努力降低语调的说出一句。
“好”
他点点头,随后脸上还是那般笑容的站在原地,张晓娥步伐略显凌乱的走上楼梯,向二楼走去,硕大的酒吧一楼大厅里,只剩下他自己,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走进酒吧,处处透露着新奇,毫不掩饰自己打量的目光,仔细的观察周围一切。
这里开着比家里钨丝灯泡还亮的白灯,不像往常开着五颜六色的灯来回闪烁,少了几分躁动,多了几分稳重。有人说,当一人独自处于空旷陌生的环境中,会自然而然的感觉到不安、萧索、凄凉。
这犊子没有,这里再大也没有家里的几亩玉米地大,再陌生,也没有这中水县城陌生,他的目光在不知不觉中锁定到一楼半的平台上,就是柳青青坐在沙发喝葡萄酒的平台,这犊子不懂什么富贵不还乡等于锦衣夜行的道理,他只明白,如果玉米已经长出来,不让自己坐在田间地头欣赏,那是对他最大的折磨。
他在想,那矮小并且看上去不算很结实的栏杆,能否阻止的了人掉下来?
就像刚才那些西装革履的上等人,落寞离开。
旁边的楼梯渐渐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在刘飞阳的二十年的生命中,他最为确定的一点是,种下玉米籽想要的是得到玉米棒,最不确定的一点是,怎么样才能算是活出个人样?活到什么样才能算活出个人样?
如果是富翁,百万上面有千万,千万上面有亿万。
如果是做官,科级上面有处级,处级上面有厅级。
人究竟走到哪一步才敢说,我这辈子没白活?我对得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