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猛然间,向佐大步冲了进来,直直地从上官绮面前掠过,就像是根本没看见她似的。
“啊!”上官绮一声惊呼,连退了几步,脸色煞白。
如果说她面对裴咏这个文质彬彬的书生还能摆出县主的架子,可向佐一身戎装,身上流露出浓烈的杀气和血气,哪是她一个娇贵女流承受得住的。
“怎么了?”裴咏神色一凛。
“先生,刚刚得到消息,李暄的南线大营已经渡过了楚江!”向佐大声道。
“什么?”裴咏震惊道,“水军呢?我南楚水师号称天下无双,怎么可能这般轻易就让他们渡江!”
“水师……已经残了。”向佐顿了顿才苦笑着递上战报。
一向淡定的裴咏第一次仿佛失去了风度一般,劈手夺过战报,一目十行地看起来。
“到底……”上官绮捂着胸口,惊疑不定地道。东华军……打过来了?那湖阳还安全吗?
“来人,送县主回去。”向佐根本没理她,转头吩咐了一句。
“是。”侍从立即迎了上来,“县主,请。”上官绮想抗议,但和向佐的目光一触碰,不由得心底一寒,动了动嘴唇,终究没说出口。
“先生,我们怎么办?”向佐在大堂里不住地踱步,很是焦躁。
楚江天险是南楚最有利的屏障,这被突破得实在太突然了,对于正在和冷卓然大军苦战的崇州军来说,简直是致命的打击!这让向佐恨不得把那个该死的水军统领从楚江里捞起来,再淹死一百遍——没错,水军溃败,那个倒霉的水军统领已经以身殉国了。当然,死了还好,毕竟是战死,看在他以往的功劳份上,楚帝还不至于拿他的家人发作,可要是没死……免不了就要承受楚帝的怒火了。
裴咏的眉头皱得很紧。这封战报实在来得有些措手不及,想必这会儿白将军那里也应该收到消息了。
渡过楚江之后,东华大军向南可以直取崇州,和冷卓然形成对崇州的夹击之势,向北……广阔的湖汉平原几乎无险可守,却承担着南楚军队一半以上的军粮,若是让东华军肆虐过去,后果简直不可想象。更何况,从湖汉平原一直到京城,就只剩下一座天成峡可以勉强守一守了,而如今京城附近的兵力已经全部抽空去顺宁郡抵挡西秦了,谁也没想到号称天下第一的南楚水军,竟然会败得这么惨,这么快。
一瞬间,裴咏心里也闪过一丝动摇。
这次,真的守得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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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取回复日更再说,周一去医院拿女儿的最后一张验血报告,没事就真的好啦,也能安心了。这段时间父母和女儿轮着病,自己也发烧,天气不好,累,交叉感染,都是问题,希望这次是大家都好了吧。
{}无弹窗湖阳城。
“你说,东华的那支军队消失了?”裴咏紧皱着眉头,目光却盯着桌上的地图。
“是啊。”向佐在堂下不断地踱步,像是一头困狮,很是烦躁。
那一晚,他虽然侥幸逃脱,但带出去的军马却折损不少,加上攻城时的伤亡,竟然剩下不足一半。此消彼长,就连在兵力上,他们也已经没有优势了。就算要从湖汉平原上征兵,可现在,东华的军队居然,不、见、了!
那可是五千人,还带着辎重的!哪能说不见就不见?这方圆百里都没有能藏人的深山老林,而东华军毕竟是在南楚的地盘上行军,也不能让沿途南楚的百姓都帮他们保密吧。
“兰陵那边呢?”裴咏想了想问道。
兰陵郡也位于湖汉平原,那是公主的封地,会不会往那边去呢?
“从湖阳到兰陵沿途的官道村落都没见过大队人马经过的痕迹。”向佐显然也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
“这就奇了,数千人马,难道真能凭空消失,或者……隐形了吗?”裴咏沉思。
一定是他忽略了什么,可是……会是什么呢?
“总之,我们现在怎么办?”向佐道。
他是立了军令状的,要是找不到东华军,回去之后的下场绝对不会比兵败的李治牧好过。可是,要是真打输了也罢了,现在这状况,找不到敌人是什么鬼!
“让我想想。”裴咏挥了挥手,目光却依旧停留在地图上。
“你慢慢想,我再去巡视一遍湖阳城。”向佐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就看秦绾那女人一路上布置的陷阱,那叫一个阴狠毒辣,对于她会把湖阳城完完整整地让出来,一点儿手脚都不做这种事,谁信?反正不把湖阳城里里外外彻底检查一遍他是不会放心的。至少也要把那条挖到王韧军营下面的地道堵起来,免得哪天再被人从外面钻进来。
许久,裴咏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这才发现窗外的天色已经昏暗,而下人送来的午饭也早已冰凉。
“……咚咚咚。”门外的敲门声还在继续,只是大约因为久久无人应答而显得有些犹豫。
“什么事?”裴咏开口道。
“先生,和惠县主来了。”门外的侍从道。
“这个时候?”裴咏一愣,确认地看了看窗外,这个时辰,别说和惠县主一个女子,就算是男人,也没有上门拜访的了。
“县主已经来过几次,不过……”侍从吞吞吐吐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