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呵,大姐以前说,狂草是看不懂的最好,难不成就是这个?”许久,却是秦珠第一个发出讥讽。
虽说秦绾挥毫落笔的动作太过震慑,但书法,总得看写出来的成品。
然而,殿中一片寂静,谁也没有跟着出声。
秦绾一耸肩,转身就走。
“喂!”秦珠喊道。
“啪!啪!啪!”就在这时,通往后殿的入口处竟然响起了掌声。
所有人一回头,这才发现一个穿着龙袍的中年男子笑眯眯地站在那里,可不是皇帝?身侧一边是雍容华贵的周贵妃,另一边竟然是……宁王李暄。
“陛下万岁。”众人赶紧下跪。
“平身。”皇帝点点头,背着双手走到那幅长卷旁,念道,“山、河、永、靖——好字!”
“陛下过奖,小女只是取巧。”秦绾沉稳地回答,不骄不躁,落落大方。
她这话也不是谦虚,要说字,她写得也就一般,但狂草,比起技巧来,更看重风骨和气势,偏偏这两样她完全不缺。再加上她一个小女子,用这样的方法写出这样的字句,还用上了轻功和内力,墨汁力透纸背,字迹宛若夭龙,仿佛要跃纸而出,气势磅礴,足以震撼人心。
“虽有些取巧,却也难得。”皇帝说着,看了身边的李暄一眼。
原本他还想着,这位小皇叔要是真的不想娶秦绾,那趁着贵妃举办的宫宴带他过来看看,有没有中意的女子也不错。谁料,这个秦绾还真是给了他意外的惊喜,不愧是圣山武宗弟子。
“朕只是送贵妃过来,你们不必拘束。”皇帝又说了一句,回头和周贵妃嘱咐几句,就带着李暄离开了。
倒是李暄走之前,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秦绾一眼。
安绯瑶见状,更加气得咬牙切齿,但碍于周贵妃在场,也不敢发作。
“大姐说笑了。”秦珍走过来,挽着她的手笑道,“郡主也是闹着玩呢,不过是游戏之作,又不像梅花节那样要评定名次,大姐就随便写写吧。”
“是啊是啊。”一众闺秀也纷纷打圆场。毕竟是在周贵妃宫里,真要闹得太僵也不好,作诗不容易,但总是大家千金,书画怎么也不会太差劲,写一幅这事也就过了。
“该不会你连字都不会写吧?”江涟漪走过来,一幅盛气凌人的模样。
书画一道,秦绾当然不是完全不会,但她分心太多,在这些消遣上,也真的就是“会”的程度了,要当众表演肯定是贻笑大方,不过……有些东西,也不是不能扬长避短的。
“秦姐姐……”柳湘君有些担心地叫了一声。
“拿纸来,这些太小了。”秦绾道。
边上伺候的侍女闻言,赶紧换了大号的纸张。
“太小。”秦绾皱眉,自己过去拿了一卷尚未裁开的宣纸,看看那张桌子,摇了摇头,干脆走到殿内另一边的空旷处。
众人见状,也不禁好奇心起,要知道这整卷的纸展开可足有两米宽,十几米长,想要用来画画,岂不是要画个几天几夜?
“蝶衣。”秦绾喊了一声。
蝶衣默默地走过来。
“啊”江涟漪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我这侍女虽说毁了容,但大白天的,还不至于吓到人吧?”秦绾转头道。
大家看蝶衣,果然,脸上有道疤,但要说让人吓得惨叫,江涟漪的反应也实在太过激了点。
“秦小姐,这丫鬟是哪里来的?”江涟漪定了定神问道。
“去年买的,怎么,你认识?”秦绾问道。
“怎么会,只是觉得她和我家里一个下人有点像。”江涟漪强笑了一声,也知道自己的反应有点奇怪。只是……刚刚一眼看去,简直就像是当初欧阳慧身后那个丫头复生了一样,才让她吓得大叫。不过现在仔细看来,确实有点儿相似,但也只是相似而已,五官很多细节都不一样,显然不是同一个人。
也是,那个丫头可是被刺穿了咽喉的,这要是也能活下来,也太不可思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