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无论秦家通敌叛国的事情是不是会被坐实,他都跑不了了!就算秦家的族人能放他一马,票号的储户也不会放过他!
到底是谁想害他,到底是谁想害秦家?
秦羡鸿脑门儿突突的疼,脑中念头却闪得飞快。
这事儿不可能是秦氏族人做的,绩溪郡是秦家的根,秦家已然背负了罪名,又何苦没事儿找事儿?出了事儿他落不了好,秦氏族人同样讨不了好!
秦家独霸绩溪郡多年,交好的人少,得罪的人多,就连郡守都要退一射之地,竞争对手更是数不胜数;没事的时候,还有人找事想踩上几脚,又何况大厦将倾危如累卵之时?
便是秦家最终能逃过一劫,此后也会遭到各方打压一蹶不振,秦家人怎么可能自毁根基?
有秦充发话,议事堂里落针可闻。
秦羡鸿理清思路后眼巴巴的看向秦充,见他半阖着眼帘良久不语,身体不由的晃了晃。
秦充这才睁眼道:“怎么,想清楚了?”他目光灼灼的看向秦羡鸿,似乎能将人看穿。
秦羡鸿只觉得自己被剥光了衣服似的,万分难堪,咬着牙点头道:“想清楚了。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这事儿明显是有人想针对秦家,我不该气急之下口不择言。”
说着朝周围的族人团团作揖道:“我秦二无能,才会担不起事慌了手脚,还请众位叔伯兄弟原谅一二。在场诸位都是我秦二的亲人手足,还是那句话,我秦二虽浑,却不至于做坑害自家人的事情。
银子被搬空的事情真的与我无关,若诸位不信,大可想想事发后我会落得什么下场。纸是包不住火的,秦家的对手不少,事发后我能逃去何处?只怕会人人喊打喊杀!再说我人单力薄,也没这样的能耐!”
秦羡鸿闻言心下一喜。
可事情怎么可能这样轻轻松松就完了?
“那秦二怎么办?”秦充这话明显是得到几位族老支持的,族人就算心存不满,还是愿意给几分面子。可秦羡鸿不同,秦羡渊不在,绩溪郡的产业都掌握在他手中,无论现银被搬空的事情是不是他暗中下手,他都要负起责任。
关乎到大家的切身利益,当即就有人出声,“族长回不回来另说,秦家是否通敌叛国也不是咱们说了能算的。但秦家产业账目上的现银被洗劫一空,总得有个说法。”
“对,族长不在,主事的是秦二,事情没查清楚之前,可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
“不错,族长手中的产业虽大部分归族长一支,可这些年族人没少出力,咱们有不少人都交了分子!充叔伯,族长不在,这些产业可都是秦二负责,怎么能单凭他几句话就算了?”
“是啊,充叔祖,咱们都是老老实实的本分人,可不能受了牵累不说,到最后还吃不上饭,这不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么!”
可真是冤死了!族人们情绪激动,不过转瞬间,议事堂里便吵嚷得跟菜市场似的。
秦羡鸿听众人讨伐自己,额头上青筋直蹦。
这些产业确实是他打理的,而他祖父秦彦这支,与唐家联姻后虽得了不少实惠,但秦家商铺最初陷入困境时,却是靠族人凑份子,这才筹措了银钱重新开始。
彼时战乱带来的疮痍尚未抚平,四国谁也不曾恢复元气,秦家才刚迁到绩溪郡不久,人口远不如现在多。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不说是勒紧裤腰带省出来的,那也关乎到每家每户的口粮。
穷则思变,族人们会这么做,固然有受不了穷想要放手一搏的心思,但谁又能说不是对他祖父的信任?谁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后来秦家缓过劲,他祖父也没将这些分子钱退给族人,而是直接分了干股。如今好几十年过去,秦家产业不断扩大,银子生银子,族人们的日子也好过起来。
尽管这些产业明面上是掌握在秦羡渊手中的,但他祖母性子霸道,他祖父的子嗣不多,他父亲又死得早,仅靠秦羡渊和他,是绝对无法将这些产业完全撑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