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娟说道:“小文,听老三的,扶嫂子回屋。”
白丽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嚎啕大哭:“邢涛,你这个骗子,你这个大骗子……你答应我要跟我一起牵手到老的,为什么你不打一声招呼就先走了,你为什么要骗我,你让我跟孩子怎么办……”
所有人都看着白丽华默默的跟着流泪,邢烈弯腰把白丽华抱起来送到屋里,简云芳抱着孩子走过来,坐到炕上,抓着白丽华的手说道。
“哭吧,哭吧,好好的哭一场,不然会憋出病来。”
邢烈看了一眼外面,刚走到外屋就看到邢振国穿着雨衣在西屋走出来,“你要去哪?”
邢振国说道:“我要去送小涛!”
邢烈叹口气:“你就不要添乱了,家里剩下几个女人,你就放心?”
邢振国不说话,邢烈轻声说道:“爸,大哥已经走了,这最后一段路就让我和二哥送他吧,你留在家里看着她们。”
邢振国身体微微弯了下来,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很多,默默的转身回了屋里。
送灵的队伍绵延出几百米,邢烈抱着骨灰盒,邢军捧着遗照走在前面,二十多分钟后来到了坟地。昨天就已经挖好了,一米见方的坑,内里用红砖和水泥砌的,由于下雨上面用塑料布盖着。
邢烈把塑料布扯开扔到一边,骨灰盒放到里面,然后在后腰上拿出用白布包裹着的什么东西放到骨灰盒前面。硬硬帮帮的,谁也不知道是啥,只有肥鼠、孙进和杜志远知道,那是邢烈的枪,那把沙漠之鹰。
雨又下了整整一夜,凌晨的时候电蛇狂舞,雷声阵阵,雨势就开始加大。随后锦川连夜发布了防汛橙色预警,不管是穿过锦川市的小凌河还是女儿河,包括凌河县的大凌河,水位都已经越过了警戒线。如果雨在这样下两天,小凌河和女儿河的水就会漫上堤坝。市内的一段问题不大,堤坝不会决口,如果河水漫上堤坝,两岸住户有很充裕的时间撤离。可是下游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大凌河,一旦决口,那就是天大的灾难。
邢烈站在杜志远店外路边,仰头看着乌蒙蒙的天空,任凭雨点抽打在脸上身上,轻声说道:“这该死的天气。”
肥鼠站在邢烈身边,皱着眉头说道:“恐怕大凌河真的危险了!”
这时一道道雪亮的车灯穿透雨幕照射过来,时间不长几十辆豪车停在了路边。聂千云打着伞下了车,紧随其后的是陈伟华还有骆驼、老拐那些兄弟们。
因为今天早上要出殡,他们昨晚没有回市里,而是在县里找酒店住了一晚。
邢烈看了聂千云他们一眼,慢慢低下头,看着没过脚腕的积水叹口气:“走吧,上面的路不好走,车就不要开了。”
邢烈深一脚浅一脚的摸黑往家走,聂千云喊道:“等等我!”
邢烈停下脚步,聂千云追上来,长长的喘了口气:“这路也太不好走了。”说着,很自然的挽住邢烈的胳膊。
雨太大了,打伞根本就不管用,聂千云身上的衣服几乎都浇湿了。虽然邢烈穿着雨衣,但他还是感觉出来了。只能把雨衣脱下了,给聂千云穿上。
“这么大的雨,雨伞不管用的。”
闻着邢烈身上的气息,感受着雨衣上的温度,聂千云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眼里闪着幸福的光芒。
几十号人,跟在邢烈和聂千云身后默默的走着,除了不时响起的雷声和雨声,啪啪的脚步声,还有隐约传来的哀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