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临下意识闭上眼,却只有一阵细微的嗡鸣声,他漂亮的面孔就换成了另一张平淡无奇的脸。
阿斯特尔的呼吸像羽毛尖轻轻挠过。
“虽然没必要,但还是要做些防范被人认出来的措施……临,对我就这么毫无防备?”阿斯特尔的声音落在耳侧,似乎下一个字就会吻上左临的耳垂。他轻笑着调侃左临,然后就被揍了一拳。
左临恼羞成怒地收回拳头,扭头就走,阿斯特尔不敢再皮了,老老实实跟在后面。
在左临眼中,所谓“桃花源”只不过是一个没有网络的大型窝棚,窝棚上是移动的天空投影,窝棚下面是茅草屋,茅草屋之间是电线杆,头顶是被淘汰了几百年的电线,电线上停着机械麻雀,一堆又傻又有钱的顾客心甘情愿把自己扔进这里面。左临一开始的新鲜感全部被消耗殆尽了,他撇着嘴角左顾右盼,烦躁地揪着头发。
这时左临的肩膀被拍了一下,阿斯特尔指着旁边的乐器店问:“海盗的船歌,要听吗?我可以演奏给你。”
左临喷出一声嗤笑:“你们的领域已经从祖先的海洋变成了天空的海洋,船歌这种东西还存在?”
“这是海盗的精神,”阿斯特尔耐心地解释:“算是一种仪式,只要我们还是海盗一天,就会唱船歌一天。”
左临无所谓地摊手,拉出一个板凳坐下来:“好吧,那请你向我尽情展示你的才能。”
阿斯特尔一笑,抱起手风琴,远处另一个顾客刚好拿着绞弦琴研究,两个人凑在一堆叽叽咕咕一阵,一拍即合开始合奏,风琴嗡鸣,阿斯特尔也跟着唱出声。
“水手小子,离她怀抱!
良宵已尽,船将起锚!
航途遥遥,风驻云销,
趁此时辰,离她怀抱!”(注:刺客信条黑旗中的船歌——seandagher《leaveherjohnny》)
如风中船帆一般轻快潇洒的琴声吸引了很多人驻足欣赏,男人眯着眼沉浸在风琴厚重的嗡鸣声中,一头银发随意扎在脑后,脚尖轻点打着拍子,优雅又沙哑的嗓音如同海潮起伏。乍一看还真像活在历史里潇洒恣意的海盗船长,让自己的女神般伟岸的船只在夕阳里停航靠港,身上披着破破烂烂的海盗旗,靠着桅杆,边喝着朗姆酒边大声唱着给大海的歌。
如此无拘无束,欢快潇洒——哪怕站在一艘将要沉没的船上。
真他娘的是海盗的激情啊。
这一刻左临突然感觉到心脏为远处的人的悸动,有什么随着歌声和琴声沉淀在他的胸膛里。
左临在看不见的角度微微翘起嘴角,眼神柔和,然后转头怼在他脑袋里放小电影的049:“特么别在我脑袋里放电影了!我耳朵都要被震聋了!”
049咬着小手绢嘤嘤嘤,对自己的电影表示十分不舍:“不好看吗?你看【哔】克船长多帅气多妖娆。”
左临撇嘴,眼神放在银发海盗身上:“看面前这一个就已经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