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车后有辙,当年先皇后之死,对外不也声称是病死的吗?
可是你们在我喂她的药里偷偷加了什么,过了这么多年,别人不知晓,难道我也不知道吗?
一个个的,本只是普通染了风寒,
结果呢,却在你们的授意下越医越重,很快便香消玉殒。
吴中,你不要因为我真是个傻子,当年你觊觎我的美貌,为了占有我,你和程嫣那贱人狼狈为奸,你们利用我害了先皇后之后,
后来又故计重施,在你夫人那药里……”
竟然真的扯上了母亲,还有母亲的药……
吴菀儿听得两腿发软,勉强撑住身子,秉息凝气,只想要得出母亲逝世的真正答案。
不料,她正听得认真,却见程茉的声音却嘎然而止。
竟是吴丞相突然起身,一把扼住了她的脖子,“程茉你个贱人,你自己做那些男盗女娼之事老夫还没有追究,你这个娼妇竟还敢在这里胡说,诬蔑老夫……”
“诬蔑?就你做的那些事说都说不完,还用得着我再添油加醋的瞎编吗?”
程茉挑了挑眉,一副根本不怕死的表情,继续揭发道,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那王太医就是真凶,不信你可以查一查,问问他中间这十来年为什么退隐,还不是做了太多的亏心事。那些药根本就是他……”
“你个死贱人,你是不是从来都管不住你这张嘴,既如此,那老夫来帮你闭上它!”吴丞相骂着,不觉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不过,不知是被程茉气的,还是身体尚未完全康复的原因,头上豆大的汗珠一直止不住的往下流。
看着里面惊心动魄的场面,吴菀儿的心突突突跳的厉害,感觉就在嗓子间随时可能跳出来,
她感觉程茉的话,或许真的不是空穴来风。
尤其是此刻看着吴丞相行凶的嘴脸,格外扭曲,真的是说不出的凶残。
思虑再三,吴菀儿强忍着自己欲推门进去的那只手,还是决定静观其变。潜意识里,她觉得由程贵妃在那站着,父亲现在是不可能会亲杀了程茉的。
“你以为这些肮脏之事你瞒的过别人,还能瞒的过我吗?
就你这个披着衣冠的老色鬼,你有什么脸充当那些读书人的楷模?”
程茉气都不带喘的,一口气将吴丞相的老底,揭了个底朝天,
“还有王御史那小妾,你去人家府上做了一次客,就看上了人家的小妾,恬着脸想讨回来,结果怎么样,王御史碍于情面没敢反对,但是偏巧那小妾是个烈性子,竟一气之下喝了药自尽……”
程茉指着吴丞相还在一条条的罗列着罪证,吴菀儿却听得越来越恍惚。
若不是今天从程茉嘴里说出来,她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自己那礼仪大于天、一向严谨治学的父亲,私底下竟还做过这么多见不得人的事。
怪不得她以前总是不明白,父亲书房的那两个服侍丫环为什么总是换,几乎每次去,见到的都是新面孔。
为此她还问过父亲,为什么都叫琴棋和书画,长得却大相径庭,每次都不一样?
每次吴丞相都一脸的不耐烦,轻描淡写道:这些丫环手笨,服侍的自己不中意,所以就换了。
她当时只以为,父亲只是读书人的怪僻,对服侍自己书房的丫环要求格外高,所以才一直寻不到中意的一直在换,没想到弄了半天里面竟还隐着这等辛秘。
程茉此时再往床上望,刹那间,她竟恍惚觉得病床上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其实很陌生,
原来她竟一直都不曾了解父亲。
亦或许,她日常看到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父亲。
“胡闹,红袖添香,这本就是读书人的雅事,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上纲上线!”吴丞相大声喝止住程茉。
或许是动了太大的气性,骂完,人一时没有缓过来,竟趴在床边猛咳了起来,
吴菀儿心头一颤,习惯使然,上前就要推门进去帮吴丞相抚背,
可是走到门边,人竟莫名其妙的顿住了脚步。
她忽然有点不太想打断今天这场对话,下意识里,她想听到更多自己尚不知道的秘密。
可是吴丞相趴在那里却仍在咳,眼见着还越咳越厉害,一张老脸胀的通红。
吴菀儿终有些不忍,不禁有些心疼,毕竟是养育了自己这么多年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