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浩东又笑了,“哎,我也住在省委招待所里啊。”
陈益波笑着说:“问题尚未查清的人住在省委招待所里,并不是住在省委招待所里的所有人都有问题。”
徐浩东说:“我还是走为上策,在这里住久了,就是没有问题,也会被说成有问题的,这有损于我的光辉形象。”
陈益波咦了一声,“你要回云岭了?”
徐浩东说:“对,明天上午就回去。”
陈益波思忖着说:“一定是智宏书记让你回去的,这就是说,这场政治危机,要变成政治大风暴了。”
徐浩东忙说:“请注意,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可不是我说的啊。”
“放心,我不会害你的。”轮到陈益波笑了,“对了,你还没问我,我深夜找你是为了什么。”
“我不问也知道。”徐浩东说:“你一定是要打听智宏书记跟我谈了什么,你关心省委省政府两套班子的调整,你更关心智宏书记对你的看法,你最关心的是你屁股下面的那把交椅稳不稳当。对不起,我无可奉告。”
陈益波笑骂着说:“臭小子,你的排比句,把我的嘴给堵住了。”
徐浩东开门下车,但马上回身,小声地说:“老陈,其实我什么也不知道,如果我知道与你有关的事,我想我会告诉你的。谢谢你送我,再见。”
说走就走,绝不拖泥带水,第二天早上,徐浩东带着李子健坐上了省城至云岭的动车……
陈益波知道自己的话有点过分,便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的意思是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方面你做得比我强。”
其实徐浩东也不是真生气,他打着哈哈说:“你是得小心一点,我现在就带着微型录音机,正录着呢。”
“不怕,我车上有反窃听装置。”陈益波说。
“他娘的,你老陈也不是省油的灯。”徐浩东一点也不客气。
陈益波笑了,徐浩东也笑了。
笑过之后,徐浩东说:“老陈,我喜欢录音,是因为我很少照着写好的稿子说话,我怕我言多必失,录下来以备不时之需,所以才养成了这个习惯。”
“所以说,好习惯帮了你嘛。”陈益波说:“有事不可怕,你我就是处事之人,批评也不可怕,你我就是挨着批评成长起来的。可怕的是,是你讨厌的人,用可恶的手段,无端的将你拖入了漩涡之中,你连自救的机会都没有。”
“不会吧。”徐浩东问道:“老陈,你不要吓我,你真的严重到连自救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陈益波摇着头道:“我倒没有,但我的班子里有一名成员,宣传部长戚常新,就中了蒯德朋的招。这个戚常新也是书生脾气,明明与蒯德朋不熟,但蒯德朋找他时,他为了应付,竟然口头表示答应支持蒯德朋。得了,现在蒯德朋交代了,戚常新自己也如实说了,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问题不在这里。”徐浩东道:“老陈,你和戚常新犯了同样的毛病,就是你们没有及时向组织报告。说轻点,你们这是明哲保身,说重点,你们这是不讲政治。老陈,这个错误不小啊。”
陈益波点了点头,“是啊,挨批评我是心服口服,我只是替戚常新可惜,一个好干部被硬生生的给毁了。这不,我去戴昌明书记家,就是想帮戚常新说说情。”
“老陈,相信组织吧。”徐浩东道:“相信组织会调查清楚的,只要戚常新是清白的,他就不会被毁。”
陈益波嗯了一声,感叹着说:“人比人气死人啊,我痴长你十多岁,搞经济不如你,现在看来连搞政治也不如你,我算是白活喽。”
“喂,你是来专门夸我的吗。”徐浩东笑了笑,“换个话题,蒯德朋和陆远山的案子进展到哪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