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这次也撞上了难缠的厉害人物,于谦根本不为其威胁的言语所慑,只是说道:“你们这是欲加之罪。若真能拿出能指证陆郎中的罪证来,本官自然不会阻拦你们,可要是拿不出来,想让我们兵部放人,那是做梦!”
“于侍郎,你这是在逼我用非常手段哪!来人——”刑超当即低喝一声。他身后的那些锦衣卫迅速向前踏上一步,摆出一副要动手的架势来。
可这依然吓不住于谦,反倒让他更加恼火起来,也跟着喝了一声:“我兵部的守卫何在?”
随着这一声招呼,这边也围上了百来名军卒。朝廷六部里,也就兵部和刑部有这么多可用的兵卒了,而且前者还都配备了一些弓弩,此时便有人亮了出来。
对锦衣卫这个总是冤枉官员,多行不义的特殊衙门,京城所有人的看法都是一致,那就是敌视。现在人家都欺负到衙门里来了,又有侍郎大人撑腰,这些兵卒自然不怕与之动手了。
看到这一幕,反倒让这些锦衣卫心里生出了一丝怯意来。他们下意识地就往后又退了一步,手中的兵器也微微往下垂了一垂。
感受到手下人的退让,刑超的脸色就是一沉,但一时却也没了主意。于谦如今在京城里的地位着实不低,可不是他能应付的。
就在双方僵持住的当口,外头突然就有一名锦衣卫校尉兴冲冲地跑了进来,一看到自家上司就禀报道:“大人,人犯陆缜已经被拿下了。”
“哦?”刑超闻言先是一呆,继而脸上便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而跟前的于谦,却是脸色大变,自己全力阻挠,没想到却依然是这么个结果!
趁着于谦愣怔的工夫,刑超又迅速下达了命令:“来人,给我去陆缜的签押房里细细地搜上一搜,看他到底是不是如于侍郎所说的那样,真是清白的。”
“是!”那些锦衣卫此时士气大振,当即领命就朝着里头那排屋子扑了过去。而于谦,在略作迟疑之后,终究没有再让人阻拦他们的动作。现在人都被他们拿下了,再阻拦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了,而且他也相信,陆缜一定是无辜的,对方不可能从其房中搜出什么东西来……
第三更!!!!
看到眼前的情景,陆缜着实是既惊且怒,这些锦衣卫的人是越发大胆,越发的无法无天了!
要知道六部衙门可是京城里地位极高的存在,寻常官员就是想进去都得递了腰牌名刺什么的加以通报,获准之后才能进门,可还没听说有谁敢带人把这里包围起来呢。
何况,如今兵部还承担着前方进军和作战的重任,岂能随意打扰这里的清静?心中愤怒之下,陆缜便即从周围那些围观的百姓中间挤过,便欲上前与这些锦衣卫的家伙理论一番。或许别人会忌惮锦衣卫的名头,他陆缜却不怎么将其放在眼中,毕竟他与对方作对也不是一两次了。
正当他欲上前理论时,却突然发现边上有人在跟他打着眼色,转头看去,却是兵部的一名吏员。只见对方站在那几名锦衣卫的身侧,冲着陆缜又是眨眼,又是努嘴的,似乎是想给他暗示些什么。奈何他这一套-动作所包含的用意实在不明,让陆缜完全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上前的脚步却缓了一缓。
可即便如此,他挤出来的模样还是被守在门前的几名锦衣卫看在了眼中。在一呆之后,便有人惊叫出声:“那就是陆缜了!”语气里满是惊喜,手也猛地朝着这边指了过来。
唰地一下,衙门口的那些锦衣卫的目光都汇聚了过来,然后他们就迅速动了起来,呼啦一下就朝着陆缜围了过来。这一动作,吓得他身边那些百姓连连向后退却,也让本来满脸怒容的他开始变得惊疑不定起来:“你们这是做什么?”
“陆缜,你东窗事发了,看你这次落到我锦衣卫手里还怎么抵赖!”为首的是个面色阴沉的锦衣卫百户官,只见他皮笑肉不笑地上前两步,手一抖间,就把一条胳膊粗细的铁链往陆缜的脖子上套来。
虽然陆缜下意识地就欲闪避,但他毕竟只是个寻常之人,并无武艺在身,根本没能夺开这位娴熟的拿人手段,只觉着脖子上一紧,便被铁链缠住。这让他心中更是一阵发紧,但还是迅速沉住了气,低声喝问道:“我乃朝廷命官,你们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呵,到了这时候还如此嘴硬?却不知等进了诏狱,你的骨头会不会像你这张嘴般强硬。”那百户狞笑着,手往前一收,猛扯了一把铁链。陆缜没防着这一下,脖子一疼下,只能被其扯着猛往前打了个趔趄,显得颇有些狼狈,但一双眼睛却依然没有半点惧意:“难道我连问一问自己犯了什么罪的权力都没有了么?”
被他这双眼睛一盯,那百户心里不禁打了个突,下意识就说道:“你勾结蒙人,里通外敌,置我北伐大军于险地的事情真当能瞒过我们锦衣卫么?”
“什么?”这个罪名一说,不光陆缜,就是周围那些百姓也都一阵惊呼出声,不少人开始拿怀疑厌恶的目光看向了陆缜。
别说现在是大明正要和蒙人全面开战的敏感时期,就是平日里,因为和蒙人之间百来年的恩怨,天下百姓对勾结蒙人的汉奸那也是深恶痛绝的。
而陆缜,在一怔之后,又迅速回过神来,怒道:“你们这是陷害污蔑,我身为朝廷命官,岂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