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很小，正中间是一个白色的陶瓷蹲坑，蹲坑里面的墙角处有一个装满清水的水桶，水桶上面是涂成军禄色的水龙头。

关上厕所的门，章素素蹲在蹲坑边上，小心地把一只脚悬在蹲坑上，搬动水桶，将水小心地倒在脚上，另一只手大力地搓洗脚丫……

章素素低头看看红色鞋子里白白的脚丫，将水桶里最后的小半桶水缓缓倒进蹲坑，便倒便细细查看，力保将任何一点她带进来的泥污都冲洗干净，这才竖着穿鞋的脚控了控水，出了厕所。

“好了？快过来，看我这样弄行么？”男人一见章素素出来，忙叫她去厨房。

三只鸽子水淋淋的，放在案板上。

章素素低头看了看自己皲裂粗糙的手，抬头看看挤着围裙的男人，说道：“叔叔，你准备炖汤，还是红烧？”

“炖汤吧！”男人想了想说道。

“嗯，那您剁成小块儿吧！这样好炖，吃的时候也不麻烦。”章素素说道。

“多大的块算小块？这样？”男人用刀在鸽子上比划。

“嗯嗯，这样也行，一会儿再加一刀就成。”章素素点点头说道。

男人在章素素的提示下，剁了鸽子，热锅，倒油，炒香：“用加盐么？”

“？不加盐能吃么？”章素素反问。

“产妇不是不让吃盐么？”男人有些拿不定主意。

“啊？还有这样的说法？我不知道啊，为什么不让吃盐？不放盐肯定不好喝！”章素素真不懂，她没见过女人生孩子，也没听哥哥姐姐们提过。

“要不……少放点？”男人也觉得让媳妇喝不放盐的肉汤有点惨。

“那就少放点，吃了盐才能有劲儿，身体才能养好。”章素素重重地点头，她也觉着放点盐比较好。

“那就少放点！”男人放了一点咸盐进去，继续翻炒，然后加水：“加这么多行么？”

“嗯，再加点……嗯……好了，够了！”

加好水，盖上盖子，章素素跟在男人身后除了厨房。

“叔叔，你看着点锅，别炖干了，有四十分钟就能起锅。”章素素想走了，她还得去沟子里开荒，还得去林子继续打鸟呢：“我先回去，您有事再找我！”

说着，章素素提着她的小篮子，看着男人。

“呵呵，你这丫头，喏，给你，够么？”男人好笑地从裤兜里掏出一叠儿纸票，从中抽出一张来递给张素素。

啊？才一块！这个叔叔真小气，张奶奶家两只鸽子还给了一块钱呢，他家三只鸽子，才给一块钱，章素素有些失望，不过没显出来，伸手接过了一块钱笑着问道：“您明天还要么？我每天都能打到，有时候还能打到野鸡，还有麻雀，油炸着特别香！”

“行啊，你明天早上上班前过来行么？”

“行，我七点半在楼下等您行么？”章素素空间里有手表，能卡住时间。

“行，不用等，直接上楼敲门就行。”男人点点头。

“还要三只鸽子么？要不再给您带几只麻雀？油炸着特别香！”章素素一边穿鞋一边还不忘推销她的麻雀。

“呵呵，行啊，就按你说的办，小丫头，贼精明！”男人笑呵呵的笑着送她出门，忽然，想起什么似得，说道：“你等等！”

说着，他快步进了走廊顶头的一间屋子。

章素素穿好鞋子，再把她穿过的红拖鞋放在了鞋架上原来的地方。

“喏，给你！”男人将手里的一把十来颗塑料纸包的糖放进章素素的小篮子里，笑着说道：“叔叔姓吴，是这个学校的老师，来的时候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是吴叔叔家走亲戚。”

“哎，我知道了，谢谢您，吴叔叔！”章素素高兴地点点头，昨天还想着给小浩子买糖呢，可巧，今儿就有了，明天一定给吴叔叔多带两只麻雀，不要钱！

“吴叔叔明天见！！”章素素提着她的小篮子欢快地出了门下楼去了。

一路下楼，章素素嘴边哼着小曲儿，刚才她数过了，吴叔叔给了十一颗糖，给小浩子一天一颗，能吃十一天，哈哈，小浩子肯定没见过这么多的糖，要不，都给他，一次吃个够！

哈哈，还有钱，还让小浩子攒着，过年买糖吃！

章素素一路蹦蹦跳跳的出了师范家属院儿，她空间里除了麻雀，只剩了两只鸽子，明天还要给吴叔叔带三只鸽子和十二只麻雀来，还得留出今天晚上和明天早上中午三顿饭自家吃的，章素素觉得她得快点，去林子打玩鸟，再去沟子里开荒去。

心里有事，章素素小跑了起来，跑过师范大学的正门，往北走，顺着政府大院的西侧，走小路，去东郊林子能省下小半个小时的路。

沿着小路，往下走，路过一个挂着牌子的大院，章素素倒了回来，是个收购站。

半开的大门里，一个女人坐在椅子上晒太阳。

章素素将篮子里的糖收进空间里，再把十只麻雀放进篮子里。

提着篮子，章素素走上前去：“阿姨，您这儿有碗么？”

“一边儿玩去，小孩子别捣乱！”那女人半睁了眼睛，看了张素素一眼，不耐烦地从她挥挥手。

“阿姨，我不白要，我拿肉跟您换！”章素素上前一步，把掀开盖子的小篮子递过去给她看，接着说道：“我和弟弟的碗破了，没法吃饭……”

那女人不耐烦地睁开眼睛，往她的篮子里瞥了一眼，颇为嫌弃的问道：“这是什么？”

“是麻雀！我早晨在林子里打的，都收拾干净了，剁碎了煮粥吃，可香了！”章素素边说边往前走，“我家每天都吃这个，我弟弟都胖了好多！”

“吹牛吧，你就！”女人有点意动地继续翻看她篮子里的十只麻雀。

“我不吹牛，真的，阿姨，您煮粥的时候就放平时一半的米，麻雀也别多放，匀着一人一只就够了，剁得碎碎的，再捏一撮盐进去，骨头都能吃，可香了！”章素素真诚地推销着她的麻雀，她觉着这里说不定真的能换到碗：“您这儿要有用旧的碗就换我两个，要没有，麻雀就送给您，不要钱！”

“那行吧，”女人一把接过她的小篮子，站起身来，说道：“你等着！”

说完就提着篮子进了她身后的小门房子里。

章素素没敢往门里探头，就那么老实地站在原地等着。

不一会儿，女人出来，把篮子递给章素素，说道：“跟着我，别乱跑！”

“哎！”章素素接过篮子欢快地答应着，跟着女人往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