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便胡扯道:“回王爷的话,下官入世尚浅,自然悟不出这般道理深刻,是以前教我学问的先生所授,是他常常与下官训诫,为官者要持‘勤、清、慎’三字,少言空话,多思百姓疾苦;要清廉公正,不谋私利;想事情更要顾全大局,谨慎决策,切不可忘乎所以,害了国计民生。”
夜离央心头暗惊,能说出如此之话,那位老先生必是大贤之人,不知是否他辉夜国之人?想了想当朝贤名远播退下朝野的老臣,却硬是想不出谁能说出这般体悟极深的话语,便是忍不住问道:“楚大人可否告知,与你教授学习的这位先生是当朝哪位贤能?”
楚莫言故作犹豫了一番才回道:“下官也只得恩师教授月余,未有听他告知姓名,之后恩师更无了踪迹,怕是他早已隐姓埋名,不问红尘琐事。”
可惜了,夜离央看了一眼旁边的刘云飞,有些惋惜道:“看来小王无缘得见那位老先生了,不过楚大人能得这位大贤者赏识,果然是有过人之处。”
“王爷谬赞。”
呵呵,楚莫言心头冷笑,她这过人之处,不过随意拈来一句,忽悠得你等晕头转向罢了。
却是她没想到的是,夜离央竟是起身与她拱手道起了歉:“小王先前失礼之处,还望原谅海涵。”
楚莫言呆楞楞地眨了眨眼,想不到这堂堂王爷,居然放下了架子与她一介小小县令致歉,这般看来也不失肚量。
这会儿功夫,她自然是不会在这些小事上多做计较的,既然这般,这之前种种便先放在一边罢,待哪日她得空了再慢慢算总账。不算?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他夜离央这命长命短,就看他这账楚莫言与他算了多少,待真到了不得不算的一日,那便是,拜拜,黄泉路上见。
思及此,楚莫言便是大量地回到:“王爷多虑了,下官怎敢。”
经此一事,厢房里的氛围倒是一下和洽了许多,一旁吊着一颗心不上不下的张巡检松了一口气,忍不住自个儿先喝了口酒压压惊缓缓神。
“来来来,喝酒喝酒”,说着,夜离央起身亲自与楚莫言满了酒,“小王敬楚大人一杯”。
酒桌上一时觥筹交错,后又来雅妓弹琴助兴,席间几人言笑晏晏,氛围终与寻常酒筵无二。
待几人喝了几轮后,夜离央才又入了正题道:“小王唐突再问一句,楚大人这番下功夫走访,可有所得?”
听闻此话,楚莫言放下手中筷子,回道:“经这数月实访,下官也有了些拙见。为官一方,首要便是振奋经济,兰城能得今日面貌,自是离不开几代县令躬耕努力,尤其是初代县令何允之大人致力开道连通内外,兰城才有今日发展,说来惭愧,下官看法与何县令不过大同小异,怕是要让王爷和在座各位见笑了。”
几杯下肚后,她面上早已生出绯色,这么往夜离央方向一瞟眼的神色,无端教人看出些眼波流转,魅意横生之态,夜离央一愣,心头莫名又起了疙瘩,似对面有洪水猛兽一般,眼神再不敢往那处看。
“楚大人请说来听听。”哎,他垂眸看着杯里的酒水,心头惋惜,可惜了是个断袖。
“在座皆知,兰城前身乃两百年前外族避难迁徙之地,初时不过灌木丛生,鸟兽奔走之地,周围四面环山,全然悬崖峭壁,少通里外,虽是处理想的避祸地,却也成为制约本城经济的根本……”
虽说楚莫言是的确对不住刘云飞这忙得不分昼夜的可怜典史,却也未真如外界那般做了个实打实的甩手掌柜。
自打她走马上任以来,便暗自将兰城的情况细细摸排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