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从他们来后,这兰城就开始“不甚太平了”,每日都有那么些譬如猪狗鸡鸭失踪的非得告官的“大事”发生,且不说这些“城府深厚”的百姓全然不将县衙门口的鸣冤鼓当回事儿,动不动就来敲一敲让那新上任的县太爷神烦,还非得要指明两位捕快的其中一位亲自去给他们追回来……
不过,通常那鸡鸭猪狗的跑着跑着就被两位神捕快给逮回来了,这时候,鸡鸭猪狗的主人就会带着自家的女儿出来谢谢好心人之类的云云……这样的闹剧持续了几个月后,受不了折腾的县衙终于贴出了告示,谁敢再乱击鼓鸣冤滥用司法资源,不论老少必受二十官杖,众人这才消停。
说来,这也是新上任的县令楚莫言考了功名回来这么久,除了将外面的茶商布商引来之外唯一的动作,之后他又似乎消失了一般,沉寂无声。
对他来说,政绩?这是个毛线东西?他可一点兴趣没有。凡大小事务都交给那位勤快的刘典史做去了,还管他县令什么事?还有,这小县城要经济没经济,要发展没发展,上面哪个知府、知州会眼巴巴地盯着这么个小地方的小小芝麻官的政绩?他做给谁看啊?人生苦短啊,他何必累死累活……他很早就决定了要自私自利,怎么个舒服怎么活。
在他看来,若能守着这么处小地儿默默无闻过一辈子,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谁叫他既不会阿谀奉承也无野心,所求不过家人平安幸福而已。
却是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这里的安宁。
某日,市集上突然有了传闻,说是正在被朝廷通缉的凶犯逃到了这里,为了将之抓捕归案,上面还派了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下来。
兰城平静了这么多年哪曾出过这般大事,众口相传之后便是人心惶惶,想着那要犯若要在兰城大杀特杀掀起一片腥风血雨,他等寻常百姓哪能反抗半点?
好在沉寂许久的县令又终于舍得冒出头来,连夜叫人发了通告,说城里会让巡检司加派人手巡逻,让大家晚上关好门窗,莫要在街上乱晃云云。
对于县令大人这些没半点让人安心的部署,大家自然是当他在放屁,一个毛头小子,兰城的人都管不住,还能将那等危险人物奈何?
好在这么过了几日,城内依旧一片太平井然,人不见伤,物不见少,与前无异,似那可怕的凶犯没来似的。大家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些,想是如今风声正紧,那朝廷要犯不敢在此时轻举妄动暴露了行迹。毕竟也没真正经历过腥风血雨,大家自然没法发自内心对这毫无动作的陌生人产生多大的恐惧,于是,没几日城里又归于一片宁静,大家只等着那传说中的大人物来一举将此危险人物拿下看个好戏。
是以,众人的话题就转移到那派下的大人物来,兰城十几年来没来过什么大官,大家倒是有些期冀,若能一瞻贵人风采,也是他等小民几世修来的福气,且后面不知要上哪一场大戏,不论如何,定是要让那清闲的小子忙得焦头烂额,想到这里,众人觉得这是有些意思的。
不过,那小子自然也不是个吉利东西,这前脚刚上任,后脚城里就出了凶犯,教人好一阵心惊胆战,果然私生子就是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