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岁,她刚刚经历了一场万人过独木桥的高考,经历了和三五好友去九寨沟旅游,经历了和家人老师商量报考哪所大学,经历了羞涩又激动的一场被表白之旅。
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被高中时他们学校的校草在大庭广众之下高调表白了,她错愕的呆愣在原地,直到校草拉着她的手问她答不答应的时候,她才如梦初醒的跑了。
然后整整两个月都在发愁,她有点想谈恋爱了,可她又觉得她没那么喜欢校草,校草太帅了,奶油小男生,身边的女的扑腾扑腾的没个完。
那时候,这种小事就能让她吃不下饭,睡不好觉了,黑眼圈挂了一圈。
真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
如今她这蓬头垢面的,身上还散发着一股难言的臭味,衣衫褴褛,浑身还都是小伤疤,裤腿上都是泥巴,但她却在庆幸她刚刚又躲过了一劫,还吃了这么多天来的第一顿香喷喷的饱饭。
知足,总是要比较出来的。
一件衣服从天而降甩在了她的头上,她拉下衣服看着不远处的男人。
“去洗澡。”
说话间,嘴里还有最后一口烟喷了出来,显然,他刚扔了刚吸完的烟。
颜曦全身的警报系统瞬间全都滴滴作响,她警惕的退后了一步,他如果有进一步的动作,她就要立马转动风火轮跑出去。
可是男人只是淡淡了看了一眼她,边转身走开边说话。
“臭。”
“......”
颜曦低头闻了闻,面羞的一下子窘迫起来,提醒着她刚刚的警惕模样有多可笑。
——她整个人就像腌制了五个月的苋菜管子。
她羞愧的闭了下眼睛,拿着手里的衣服揉搓了下。
瞪着他宽厚的背影,磨了磨牙齿。
他扔给她的是一条裙子,质地很陈旧,洗的发白,边缘起了毛糙。
一个男人家里有女人的衣服,要么已婚,要么同居,也是,看他的样子,有二十多了,身边有女人很正常。
颜曦还是有些羡慕的,她上辈子没体会过爱情,没体会过被呵护的感觉就被摧残的伤痕累累,一颗少女心被迫从十八岁起就被踩了个稀巴烂。
活了那么大岁数,似乎都只是行尸走肉。
她进了院子后头的卫生间,是用红砖头用水泥砌起来的,粗糙又原始。她动动鼻子轻嗅了下,没有难闻的腥骚味,有最原始的砖头和泥土味,颜曦左右打量着,心里想着,这个男人似乎还挺爱卫生,忽然她又想到了变黄油污的灶台......
——额......
她走进里面,看到了一个马桶和用一块布围起来的浴室,面积倒是挺大,一个很大的木桶放在一边,灌满了冒着热气的水,一个边缘有些破的塑料瓢飘在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