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怎还不去歇息,明一早又要磨磨唧唧!”
傅父晚上应酬回来,醺醺然的看着书房里还在亮着灯,下人回说是少爷在里面,他绝不会相信这个时辰贪耍的儿子还在挑灯夜读,想起书肆里的管事禀告之事,皱了皱眉,摇摇晃晃的推门而入。
“爹!”傅裕从谭璃的生辰宴上回来,不知怎么回事,心中莫名觉得提不起劲,有些怏怏不乐,若说在谭家族学的读书生活是否满意,只能说过的去。
同窗虽说表面上对他很友善,但隐隐的觉得这和睦的背后有时会不自觉的透出些轻视。是啊,自己商贾子弟出身,自觉的比他们矮了一等。
尽管华朝在科举上对商人子弟限制的不是那么严格,可自古以来形成的士农工商的地位等级思想怎会轻易从世人的眼中摸去。
走在回来的路上让他忍不住的回忆谭璃长时间对自己的态度,加之今日那轻视的一撇,深深伤害了傅裕的自尊。
突然间让他产生一种将来一定要一鸣惊人,打脸那些看不起他的人的冲动。于是匆匆用了晚饭,便钻进书房,决定刻苦一把。
正当他为晦涩难懂的书中文章抓耳挠腮,感慨认真读书怎么艰难时,见到父亲如往日般带着酒意从外面回来,此刻想起谭璇白日里一脸严肃告知的话,仔细想来觉得不无道理,准备试着劝劝老爹。
结果还没等到他润色想好说辞,眼前的傅父盯着他厉声开口说:
“听傅叔说你拿走了店里书册,你拿它做什么,明日还回去!”
“什么书册,昨日孩儿去书肆为谭七哥选两本书卷作为生辰手信的。没见过您说的什么书册呀。”
见父亲神态威严,傅裕第一反应是想充楞装傻的蒙混过去,眼神躲闪,刚刚起的念头迅速抛在脑后。
“臭小子还敢不承认!别给我打马虎眼子,那书册绝不能拿出去瞎显摆,不然捅出篓子,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傅父怎会吃他那一套,抬起胳膊指着抵赖的儿子威吓道,喝酒喝的头有些昏沉,脚下一趔趄,傅裕立刻上前扶了一把,看骗不过去,只能喏喏的小声说道:
“那书我送给阿璇做手信了,他言明书册只给自己看,不会露给旁人的。爹,我晓得那书是干啥用的,以后咱家书肆还是不要再做那种买卖了吧?连阿璇都说官家最忌讳这个,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的,万一……”
说到这里不再往下说,他相信父亲不会不明白话中之意。
“呵,你倒是挺大方的。送上门的钱为何不赚,哪个做买卖的还嫌银子多的花不完。那些儒生即使买了又如何,还不是带不进去考院被门监官搜走。再说,做这种事的人多了,没有证据,官家又怎敢断定何氏书肆有参与其中。”
何况做买卖哪能不上下打点银子的,冲着那些银子,官府的也不会轻易把何氏书局怎么样的。
“爹,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万一官家……”见父亲固执己见,完全不把此事放在心上,傅裕还想再劝,却被傅父高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