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每年负责杀猪的人是郝国庆,据说家里祖上就是杀猪的,传了一辈又一辈,长的也和杀猪的比较符合,浓眉凶目,五大三粗的,虽说看起来就不太好惹,但性格比较憨厚,属于那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那种。
几个年轻人用烧开的热水用木瓢浇在了猪的身上,母猪被开水烫的嗷嗷乱叫,四条腿乱蹬奋力挣扎着,可惜被绳子绑的结实,它身上的毛发渐渐脱落下来,露出浅粉色的嫩肉。
这时郝屠夫过来拿着大刀利落的在猪喉咙处一划,鲜血四溅,顺着留下来的血被提前放好的锅具接住。
那只被架着的猪这时候还没有死,直到被完整的割头,才彻底的咽了气。过程虽有些血腥,但周围人都在奋力叫好,这可是新鲜的猪肉啊!
在城里过年买肉得要有肉票,但在乡下不用,河西村每年杀上一头猪,分给每家村民,按户头分,一家限购五斤。所以每到这时候,大家就会从心里油然而生出一种自豪感,城里人又怎样,有的吃肉吃的还没俺们乡下人多哩!
放眼望去,过来买肉的都是村里会过日子,会精打细算的女人家,她们一手死死攥着毛角票,一只手奋力去扒拉在她们前方的人群。买肉的战斗力十足,这一场面不仅让人想起过年时人挤人的百货商店,场面乱得很。
“小郝,快给婶子割上两斤”一个穿着灰布袄的大妈率先挤了过来,举着钱票喊道,“俺要割这块的!”她指着面前尽是白花花的肥肉这块。
郝国庆割肉的动作又稳又快,下手极准的在旁边割了一块,肥瘦相间,不多不少。
“诶这块一点也不肥!”那个大妈有些不满“俺要的是那块,给俺再重割一.....”可惜在她说之前,在旁边专门拿着秤称量的人已经接了过去。
“小郝,俺要一斤半,你给大娘再饶根骨头吧!”
“啊呸,真够不要脸的,买那么少要啥大骨头啊,小郝你给俺家一根呗,俺可买了三斤!”说话的人语气颇有些自豪!
这买肉的多少在她们看来也是一种荣誉,家里汉子争光,自然买得多,要是一家都是懒汉东凑西凑的买上一斤,全家人胡乱的尝个肉味也就过去了。
顾禾沅买了五斤,才花了不到三块钱,郝国庆看她买的那么多,就自做主将盆里的两根骨头绕了进去,总之这些都是不要钱的,送谁不是送!顾禾沅见此连忙道谢。
谢凤琴也买了五斤,同样也被送了两根大骨头。
“禾沅,这可以做骨头汤啊!你身体正需要就留给你了。”两人买完了肉,谢凤琴就将两根棒骨塞到了顾禾沅的筐子里。
“可是你婆婆知道了可咋办!”顾禾沅心领她的好意,不过不能接受,她有些的提醒道,根据谢凤琴平时的抱怨来看,她和她的婆家处得关系并不好,更何况现在还是住在一块,都给了她,婆家对她有已将可咋办。
“放心,不就是两根大棒骨吗,拿回去也没我的份,还不容让你拿回去,我平时过去蹭上一碗解个搀。”谢凤琴不在意的摆摆手,她就是要气那两个母女,整天找她的事,好像她是个软包子似的。
看着谢凤琴一副你必须要拿走的样子,顾禾沅也不再推辞,就是心里在为谢凤琴的婆媳关系有些隐隐的担忧,铁子家到底是啥情况怎么能把一个性子爽利的傻大姐惹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