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点头,管事顿了顿,笑禀手道,“这倒是自家人不认自家门了。姑娘有所不知,我们这也是周氏产业。”
同心诧然,再一打听,原来这就是开窑厂的张记家,今日主人去窑上了。管事一听是周家的爷,一边派人去新宅,一边派人收拾了厢房院落,请他们移换过去,并安排了两个丫鬟来伺候。
此去云州来回不到四十里,天色将黑,如意就带着浩浩荡荡的车队来了,张宅门前的路瞬间变得壅塞起来。
如意拎着百香楼的饭菜冲头阵,三步两步跑进房,扑通往地上一跪,“爷!”
周栖刚睡醒,正趴在床上嗅同心翻出来的鼻烟,痛快地骂出一句,“哭丧呢!”
“爷去哪了,奴才们急得都快上吊了。”如意抹了抹眼角,“老爷那日要爷去贺通判的接风洗尘宴,谁知爷半路开溜,连个面都没露。老爷回来大发雷霆,把跟着爷的人都打了一顿。幸亏那几日爷住在旧宅,不然奴才屁股就开花了。”
刚开始周栖还阴着脸听着,听到“开花”二字,正触到他的痛处,随手就将鼻烟壶砸了过去,“轮到你议论主子了?”
如意脑袋上磕了一下,委委屈屈地揉着起身,将食盒里的饭菜都摆出来,抬头瞅见同心,吓了一跳,“怎么李姑娘也在。”
“废话真多,爷不得有人伺候么?还等着你来不成?”
如意怕他再丢个什么东西过来,不敢多问,嘿嘿笑道,“奴才不来,爷也吃不着百香楼啊。”
同心在旁提醒,“先请大夫来看看罢,爷都发烧一整天了。”
如意连连称是,叫大夫进来看病开药。他还从旧宅带了跌打损伤的药膏,殷勤着过去就要给周栖擦,被周栖一眼瞪了回去,“拿开你的猴儿手。”
如意脚下蓦地刹住,那边同心道,“给我罢。”
如意呆呆把药膏交给她,犹在梦中。这李姑娘和爷在家吵了一通,在马府又吵了一通,当时闹得何等天翻地覆,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可如今看这两个人,怎么好像更好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