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栖没料她会主动过问起他的事,略微一怔,“这事我能做主么?订亲的时候我才七岁,懂个屁。”一股脑说完又觉过了,又挽回道,“况且这门亲事也没什么不好,人家是兵部侍郎的闺秀,知书识礼,温柔大方。”
同心不由诧然,“爷见过了?”
“虽未谋面,但京中官宦的女儿,家教自然不差。”周栖说到这,难得地有些不好意思,“听说她的闺字叫令柔,取这样的名字,难不成还是个泼妇?”
同心没忍住,从鼻中冷哼了一声。
那个郁侍郎是晏王提拔的家奴,惯会投机,同心的父亲一向看不上他。郁侍郎常伴晏王左右,他女儿更是京城达官贵胄宴会上的常客,尤其爱在宁王世子身边转。
当时李学士是世子的老师,宁王妃也喜欢同心,只是没到适婚年纪,一直没提亲事。郁令柔处处存心攀比,可她父亲不过一个三品侍郎,同心根本没放在心上。
可是她来了周府才发现,郁令柔竟然早已订亲。
一个纨绔,一个势利,这两人真真是一对。若不是自己阴差阳错掺和进来,同心真要拊掌发笑了。
“你想什么呢。”周栖在旁打量,“阴一阵晴一阵的。”
“爷订了门好亲事,奴婢替爷高兴。”
“胡扯。”周栖抱臂往后一靠,“你是不是想着吹枕边风,劝我把亲事退了,好娶你?”
同心脸上一红,扭开头去,“才没有。”
“我娶你那是不可能了。但你要跟了我,保证让你一辈子不吃亏。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人家郁小姐是闺秀风范,还能容不下你么?”周栖循循善诱,“京城可比云州热闹多了,等过两年我成亲,你同我一道入京,与她姐妹相伴,岂不美哉。”
同心心里暗道美个屁!若被郁令柔发现她逃脱罚役,隐姓埋名藏在周家,她还不知会怎么死法。
初进周府时,她虽不知是做通房丫头,但闹了一通之后,经过芳细一番劝慰,她便想开了。与流落狱中和卖身为奴相比,能做个世家公子的偏房,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可第二日再与芳细闲谈,才知天意弄人。她一路流落到云州,竟还能碰上死对头郁令柔的未婚夫。她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绝不能再跳火坑。
“你今儿真是奇怪。”周栖道,“让你挑几匹料子,一脸的不情愿。”
同心想给郁家挑礼物,她能情愿得起来么。
然而下一刻,她的思绪就被一把拉了回来。
“你是不是吃醋了。”
同心一僵,赶忙摇头,“绝对没有。”
“你啊。”周栖长叹了口气,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嘴硬。”